我以一種很平靜的語氣回答他道:那時候我怎麼可能告訴你呢?我常阡是什麼人?是趙錦秋的丈夫,是和楊德才有著辱妻之恨的仇人。無論我常阡也好、張林也好、還是劉衛國也好,我們做夢都想著扳倒楊德才,可我們都沒那麼大的本事,不過好在你楊公子有啊,楊德才對你視如己出,完全不設防。這麼好的機會,我們要是不好好利用的話,那是要遭天譴的。
雖然我們三人之間事先並不知道彼此的想法、動作,但是因為我們的目標在大方向上是一致的,而且我們三個人都不笨,所以很難得的,盡管我們隻是埋著頭各幹各的,但卻在事實上形成了互相默契配合協作的效果。
張林最輕鬆,隻是在一頭一尾稍微動作了一下。開始的時候他以每個月兩千塊錢的代價挑起了事端,收尾的時候他把兩年前的一樁交通事故翻出來,送楊德才來到了這裏。
劉衛國欲望最大,所以也是最累、承擔風險最大的人。一直都在為你楊公子鞍前馬後的奔波操勞,不停地推波助瀾,成功的把張林挑起的一樁父子不睦的小事變成了以子謀父的忤逆大事。隨後他又通過支持你完成定增的方式,從而把大事做成了絕事。可惜他千算萬算也沒算到周文嬌這個意外,所以今天陷入了一種進退兩難的尷尬境地,否則的話他今天應該是收益最大的人。
至於我常阡,是這中間作用最小的一個。我隻幹了兩件不起眼的小事,一是順應大勢說服楊德才同意向你做定向增發,這算是在客觀上給劉衛國的大事做絕加了一把助力。二是救下了周文嬌的命,現在看來,這事在客觀上給你形成了一個托底的效果,隻要你不繼續犯傻,那麼你之前犯的傻所造成的後果就還是可控的,隻要你願意配合,那麼你這位法定妻子的存在,就是劉衛國父女無法逾越的障礙。
我說完之後,他捂著嘴哭得更傷心了,在某個瞬間,我甚至聽到了他嘔吐的聲音,過了大約有十分鍾左右,他才漸漸的止住了抽泣,不時的哽咽一下,在一段長久的沉默之後,他忽然說道:“常阡,我要檢舉揭發你們三個,你們才是真正害死我爸的凶手。”
聽到他這話,我知道他心裏已經徹底相信了我的話,徹底意識到自己確實是被利用了,所以現在已經改弦更張,動了為父報仇的心思了,雖然他想要采取的方法完全錯了,但是這種思想的轉變對我還是很有用的,我現在需要做的,就是指出他方法上的錯誤,告訴他這條路走不通,然後再給他指出一條光明的康莊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