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身穿著一件肥大的格子花帆布襯衣,就如同掛在衣架上似的,靠上邊的三個紐扣都沒扣,露出了脖子上掛著的幾條項鏈和幹癟的胸膛。粗略一看,項鏈大約是一個十字架、一塊刻名牌、一枚拇指指肚大小的琥珀。胸口隱約可以看到半個展開雙翅的天使紋身。衣袖卷到臂彎,露在外麵的小臂上也有幾個五花八門的紋身,左手拿著一隻7號或者8號的油畫筆,右手被顏料抹得花裏胡哨的,端著一塊調色板。
腰間係著一個紅色的腰包,下身穿著一條迷彩短褲,小腿上也有紋身,左腿外側紋的是一個赤裸著上半身、下半身係著一塊白布的年輕女子,雙手抱著一個陶罐擋住右胸,我依稀記得這似乎是某一幅名畫裏的人物。右腿外側則是一長串看起來像是藏文的神秘文字。腳上穿著一雙黑色人字皮拖。
錦秋也不搭理他,隻是將頭別往一邊,我心知這肯定就是藝術家張家強了,卻故意裝出一副很詫異的樣子,問錦秋道:“寶貝,這位是……”說著就探出左臂挽住了錦秋的纖腰,將她摟在我身邊。
錦秋轉過頭來看著我,甜甜的笑道:“老公,這位先生是鳴鳳煤礦張總的公子,張家強。”從頭到尾卻就是不看他一眼。
我爽朗的一笑,裝出一副很吃驚的樣子,對張家強伸出了閑著的右手,說道:“張先生,久仰大名啊,我早聽張總提過你了,說你是深圳大芬村數一數二的油畫家,我是常阡,很高興認識你。”
他卻並沒有理會我伸出的右手,隻是眼睛睜得大大的瞪著我挽在錦秋腰間的左手,過了半晌,才愣愣的說道:“你……你……你放開錦秋,你怎麼能褻瀆女神呢?”
我微微一笑道:“張先生,我想你是誤會了,錦秋可不是什麼女神,她就是我媳婦,我摟著她這很正常啊。”
他說道:“可……可她是我心中的女神,我不準你這樣褻瀆她!”
我輕輕搖頭笑了笑,然後扭頭在錦秋臉上親了一下,微笑道:“寶貝,你是願意做我的女人呢,還是做張先生的女神啊?”
錦秋轉過身來雙手圈著我的腰,也在我臉上親了一下,甜甜的笑道:“老公,我當然是要做你的女人了。”
轉眼再看麵前的張家強,他已臉漲得通紅,渾身似乎都在微微顫抖著,我故作輕鬆的攤了攤右手,微笑道:“張先生,你也聽到了,實在不好意思啊,我寶貝隻怕是要辜負你的一番心意了。”
他也不吭聲,隻是低垂著頭,愣愣的看著自己手中的畫筆和調色板,渾身顫抖個不停,顯然心情十分激動,我擔心他會忽然情緒失控傷到錦秋,於是一麵小心留意著他的肩膀,一麵輕輕地挪動了一下腳步,將錦秋擋在了我側後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