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驚魂未定的從地板上爬起來,坐在床邊,這才發現身上的睡衣竟然都已經被冷汗濕透大半了。我顫抖著雙手從床頭上櫃上摸了根煙點上,使勁吸了幾口,才覺得心髒跳得總算沒那麼快了。
回想起夢中小師妹那由驚恐到絕望、再到沒有絕望的眼神,我心中又湧起了一陣強烈的不安,急忙拿起床頭櫃上的手機,看了一眼時間,淩晨三點四十,不過這時候也顧不得那麼多了,就撥通了家裏的電話。
電話每響一聲沒人接,我的心髒就往上躥一截,電話響到第四聲,就在我感覺心髒快要從喉嚨裏蹦出來了的時候,才聽到了小師妹的聲音:“師兄,怎麼這時候打電話?出什麼事了?”
聽到小師妹還帶著點迷糊、卻強作清醒的聲音,我的心髒終於又複位了,長長的出了一口氣,說道:“師妹,我愛你!”
小師妹咯咯咯的就笑了起來,對我說道:“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老實交代,是不是又犯什麼錯了?”
我不想現在就把榮立雯的事情告訴小師妹,擔心她一個人在家裏會有什麼心理負擔,於是說道:“真的沒有,就是做了個噩夢,夢到你……你摔跤受傷了,把我嚇著了,所以就打個電話問問。”
“臭師兄,夢我也不夢我點好,居然夢我摔跤,真是沒良心,一會兒我也夢你摔一跤!”
“嗯,寶貝師妹,你夢我摔十跤八跤都行,隻要你沒事就好,趕快接著睡覺吧。”
“嘿嘿,真肉麻,那行,我這就夢你摔跤去,臭師兄,我也愛你。”小師妹“啵”了一下電話,就掛斷了。
小師妹的聲音就像一陣清風似的,和她通完話,我這一晚上的心神不寧終於好了些,不過睡意也全然沒有了,於是我就靠在床頭開始仔細考慮起榮立雯發生事故這件事情來。
一番冷靜考慮之下,還真的想出了一些不一樣的東西來。
此前我認定這不是一場普通的交通意外事故,而是楊永俊蓄意謀劃、買凶殺人,現在再一想,又覺得這個想法邏輯上似乎站不住腳,隻是因為我無法接受這是一個巧合,在頭腦不冷靜的情況下就這樣認定了。
但是仔細想想,其實楊永俊雖然做事的手段陰狠下作,但卻一直都有很強的目的性,他雇凶製造意外殺死榮立雯為了什麼呢?
就算他認定榮立雯就是那個發短信給他、知道他對楊德才使用了“格列苯脲”的人,擔心將來榮立雯以此來要挾他,可是之前我也已經和他分析過了,隻要楊德才的身體恢複過來,這就不能再成為一個要挾他的籌碼,楊永俊也認可了這個說法。
昨天晚上拘留所的朱所長告訴我說楊德才今天一大早就能出院了,那麼前天、也就是事故發生的當天,楊德才的身體應該已經處在恢複之中,在這種情況下,楊永俊再殺死榮立雯,不就是畫蛇添足了嗎,除了多生出一起事端之外,並沒有其他意義。
難道真的是我想多了,這其實就是一個巧合、一起普通的交通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