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立行陪著我邊走邊聊,盡管我幾番推辭,但他還是很熱情的一直把我送到醫院停車場,我跟他告了個別,打開車門正準備上車離開,他卻又把我叫住了:“常總,請稍等一下,我有點事情想跟您打聽一下。”

我又轉過身來,看著他微笑道:“什麼事?您說!”

他嘿嘿幹笑了兩聲,說道:“聽說這次德才煤礦準備上市,針對公司裏的高級管理人員做了一個股權激勵,我二叔也分到了一點股份,有沒有這回事啊?”

聽到這話,我在心裏暗歎一聲:還真是“親戚或餘悲,他人亦已歌”啊!榮建東的獨生女兒昨晚剛死,今天他的侄子就在打聽他的財產情況了。

我點點頭,回答他道:“不錯,是有這麼一回事,德才煤礦給十九個高管一共配股五千萬股,你二叔他作為礦長,又是德才煤礦的元老之一,當然也少不了他的一份。”

他開心的笑了笑,又問我:“常總,那我二叔他得到了多少股份?大概值多少錢啊?”說完之後,可能是他自己也覺得這話太露骨了,於是又急忙追加解釋道:“常總您別誤會,倒不是說我妹妹剛過世,我就打起我二叔財產的主意來了,隻不過實際情況您也看到了,我妹妹這一走,將來給我二叔二嬸養老送終的人也隻能是我了,我二叔掙下的這些家業,終歸也隻能交給我,因此我想先了解一下,心裏也好有個譜。”

我撇了撇嘴,說道:“這個屬於榮礦長他的個人隱私,我不太方便跟你講,要不你直接問他去吧,反正既然最後都要交給你,想來他也不會瞞你的。”

他幹笑道:“這……家裏剛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我現在去問他這事情的話,有點不合適。可現在我妹妹的後事等著操辦,跟那個渣土運輸公司的官司也要打,但您也看到了,我二叔躺在醫院裏,我二嬸又是個沒主見的人,這些事情就隻能我這個做侄子的先墊著錢給辦了,但是……嘿嘿……但是我也不知道辦到什麼規模比較合適。”

聽到他這牽強的理由,我笑了笑說道:“榮礦長究竟有多少股份,這個我真的不方便跟你講,我唯一能告訴你的,就是費用問題你不用擔心,盡可以往大了辦,以榮礦長的資產情況,你肯定不會吃虧的。不好意思,我還有點事情,就先走了,再見。”

我說完之後,怕他繼續糾纏,就急忙鑽進車裏,關上車門,發動了車子返回酒店。我這話倒也沒騙他,楊德才在給高管們配股的時候,榮建東分到了四百萬股,按照我預估的德才煤礦兩塊出頭的股價,價值至少也在八百萬元以上——當然了,前提是德才煤礦能上市。但是就算不能上市,按照德才煤礦目前每股淨資產計算,榮建東手裏的四百萬股,價值也在兩百萬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