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車交會而過的刹那,我看到楊永俊牙根緊咬、一臉猙獰的坐在駕駛座上,而他旁邊的位置上,周文嬌頭歪朝一邊耷拉在肩膀上,也不知是死是活。
我也急忙掉個頭跟了上去,就這一會兒功夫,那跑車卻已經到了二三百米開外。我將車開得飛快,也就勉強能維持住兩車之間二三百米的距離,還好這時候路上車極少,加之蘭博基尼那霸道的引擎轟鳴聲可以給我指引,否則我很可能早就跟丟了。
我就這樣一路跟在楊永俊的蘭博基尼後麵二三百米遠的地方,十多分鍾之後逐漸出了市區,蘭博基尼繼續向北駛去。
一上公路,蘭博基尼的速度優勢就充分發揮出來了,不一會兒功夫我就隻能勉強看到一個模糊的後輪廓燈了,不過這時候我已經隱約猜到了楊永俊想去哪裏——微山湖!他應該是想把昏迷、或者是已經死了的周文嬌扔進湖裏去。
上周六我接了周文嬌去環微山湖、又送她回來,一去一回這條路走了兩遍,已經比較熟悉了,再加上靜夜之中,蘭博基尼的引擎聲可以傳出很遠,所以暫時我倒還不至於跟丟了。
但是如果被甩太遠的話,他什麼時候、在什麼地方把周文嬌扔進湖裏我都不知道,因為在有些緊挨湖邊的路上,他隻要停車、打開車門將周文嬌推出去就行了,而完成這個動作隻需要半分鍾,甚至一二十秒就夠了。
這樣的話,我就算最後追上他的車,既救不了人,又拿不到他殺人的證據,那也沒用,還憑空跟他結怨。因此我拚命將車開得盡可能的快,以保證不被甩太遠,但五六百米的距離卻始終如同天塹一般難以逾越,甚至還有被愈拉愈遠的趨勢。
又追了二十來分鍾,車已經行駛在湖邊的一段鄉村公路上了,我心裏越來越緊,楊永俊現在隨時都有可能會下手,因為這段路就修在湖堤上的。
眼看著我們兩車之間的距離已經被甩到估計有七八百米遠了,忽然我就感覺前麵蘭博基尼的後輪廓燈逐漸清晰了起來,引擎的轟鳴聲也逐漸弱——他減速、停車了!
可就在我距離蘭博基尼還有二百米左右的時候,伴隨著再次響起的刺耳引擎聲,蘭博基尼又呼嘯而去了。
我急忙將車減速,在估摸著差不多是剛才楊永俊停車的地方將車停住,就急忙跳下車來繞到外側的路邊去查看。
路外邊是一段湖邊的石堤,三四米之下就是嘩嘩拍岸的湖水,可是夜色之下,這路邊又沒有路燈,可見的範圍很小,卻哪裏能看到周文嬌的蹤影啊!
我借著車燈照亮,快步沿著路邊查看,往前走出七八米,就看到路邊有一塊摩擦的痕跡,很明顯是剛剛才有東西從這裏被推下去。
我手上一把將上身的襯衣扯下隨手一扔,腳下三下兩下的將鞋蹬脫了,就攀著路外側湖岸石堤的岩石向水中下去。腳浸入湖水之中,隻覺得一陣冰涼,我深深吸了一口氣,整個人就沉進了湖水之中,向下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