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佩琴又微微歎了一口氣說道:“其實那孩子不像他爹,心性還算不錯,重情義、知道疼人,前幾年還偷偷來看過我幾次,雖然他爹對不起我,但是我對他的印象倒是一直都挺好的。如果換個人,我是肯定不會給他出這樣的主意的,可你不一樣,你也算是我的準女婿了,所以我也就顧不上這些了。”

我點點頭答應道:“蘇阿姨,您放心,路歸路、橋歸橋,就算我要設計那孩子,也會把握好分寸的。”

“你誤會我的意思了。”她輕輕搖著頭說道:“小常,其實從我的本意出發,我是不希望你們做這件事的,我隻希望你和錦秋能平平安安的過一輩子,至於過去的事,過了也就過了,就當沒發生過。那個人固然對不起我們母女倆,但歸根結底問題首先還是出在我自己身上,如果不是我利益熏心、占了國家便宜的話,那也就不會有後來的那些事情了。可現在既然你們已經有動作、停不下來了,那就隻能一條路走到底,不管用什麼手段,順利、安全的實現目的最重要。這種事情要麼不做,要做就要做絕,最怕的就是猶猶豫豫、心慈手軟,打蛇不死反被咬,你身上係著錦秋的幸福啊,那孩子雖然對我不錯,但是於我而言,還是錦秋的幸福最重要。”

聽她說得那麼豁達,我在心中暗暗歎了口氣——要是她知道在她入獄之後,楊德才對錦秋做過什麼的話,隻怕就說不出這樣的話來了。

我承認相比起絕大多數同齡人,我的心機確實多了一些、深了一些,但同時我也始終認為,同樣是相比起絕大多數同齡人,特別是經曆和我差不多,勉強可以算是一帆風順、年少得誌的同齡人,我其實還是一個相當豁達大度的人,並非那種目空一切、眥睚必報的性子。

錦秋她們母女倆和楊德才之間的恩怨糾葛,單就蘇佩琴與楊德才兩人的那部分來說,確實應該忘了,無論是誰負了誰,歸根結底都是一個貪官和一個奸商之間的狗咬狗,無所謂誰對誰錯,隻有輸贏成敗而已。

正如蘇佩琴自己所說的,結出這樣的果,是因為首先她自己種下了這樣的因。從某種角度來說,錦秋之所以會被楊德才欺負,其實也是這個惡果的一部分,對此,蘇佩琴自己本身也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

我之所以一直對楊德才“念念不忘”,最主要的原因其實是因為楊德才和錦秋之間的那部分。這一部分是可以很清楚的用是非善惡的標準來衡量的,哪怕是一個毫不相幹的人,隻要有正常的道德觀念,毫無疑問都會厭惡、唾棄楊德才的所作所為,更何況我還是錦秋的男人,豈能善罷甘休?隨著時間一天天的推移、我對錦秋的感情一點點的累積,我對楊德才的“關懷”也隻會越來越強烈!

探視完畢,從監獄出來之後,我就給錦秋打了個電話,跟她說了一下探視的情況,告訴她她媽挺好的,讓她不用牽掛著。

下午兩點多,一個人在外邊吃完中午飯後回到酒店,我就把自己鎖在房間裏,開始思考怎麼樣打探一下楊永俊的詳細情況,從而接近他。

目前來說,我所認識的人當中,跟楊永俊有過接觸的有三個:錦秋、楊德才、周文嬌。

其中錦秋和楊永俊接觸已經是七八年前的事情了,那時候的楊永俊還隻是一個十多歲的孩子,跟現在完全不是一回事,對於現在這個楊永俊,錦秋的了解或許還沒有我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