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進門,就送你到家門口,行了吧!”

我在附近路邊找了個空位將車停下來,扶著她下車進了小區,轉了兩圈,她忽然在一個路口上停住了腳步,有點不好意思的笑笑,對我說:“你還記得吧,我一向都是個路盲,而且今天確實喝的有點多了,嘿嘿,現在好像……好像有點迷路了!”

“迷路?”我愣了一下,問她:“你住的樓號和房號多少,這總記得吧?”

“49幢3單元101。”

我找了個路過的人問清楚了49幢怎麼走,然後扶著她在一番七拐八繞之後,總算來到了她的門口,看著她從包裏找出鑰匙來打開門,我這才放開了她的手臂:“那行,你進去吧,我先回去了。”

她扭頭瞅了我一眼:“你看看你這點氣量!我那不是跟你開玩笑嘛,難道我還真能讓你到了家門口就折頭回去啊?快扶我進去!”

我無奈的苦笑了一下——女人的心思,還真是莫名其妙啊!又扶著她走了進去。

這是一間兩室一廳的房子,估計大約60多平米,一進門是一條小過道,左手邊並排的是廚房和衛生間,右手邊是一個房間,過道盡頭是客廳和另一個房間,客廳的那頭還有一扇玻璃門,外麵是一個小陽台。

我扶著她在客廳的沙發上坐下,她就斜斜的靠在沙發扶手上,嘴裏對我說:“我口渴,幫我接杯水!”說著抬手指了指緊挨在書櫥旁邊的飲水機。

我拿起茶幾上的杯子走到飲水機前給她接了一杯水,轉過身來正要端給她,轉動的眼光掃過書櫥,透過玻璃,卻看見裏麵最上邊一層,擺著一個大理石的小相框,相框裏的那張照片我再熟悉不過了——我也有一張一模一樣的,就夾在一本我經常看的《資治通鑒》裏當書簽。

照片裏,我們兩人穿著藍白相間的校服,肩並肩坐在寶成鐵路的鐵軌上,那時還紮著一個馬尾辮的她,偏頭靠著我的肩膀,臉上滿是甜蜜的笑容。

頓時我的眼睛就濕潤了。

我抬手揉了揉眼睛,將杯子遞給肖婉,然後又折過去,打開書櫥,把那個小相框拿了出來,感覺上麵有一層薄薄的灰塵,顯然放在這的時間已經不短了,她是去年11月份過來的,到現在也就三個多月,估計是她剛搬進來的時候就放在這裏的吧。

看著這張照片,一時間無數往事湧上心頭,我默默的用衣袖小心翼翼的擦拭著相框上的灰塵。

她坐在一旁沙發上幹笑了兩聲說:“你可別想多了啊,我搬進來的時候,不知怎麼的就從行李箱裏翻出來了,沒地方放,本來想扔了,又覺得這個相框有點可惜,所以就隨手放在那兒了。”

“我沒想什麼啊,你這書櫥多長時間沒抹一下了,上麵全是灰,我剛才一打開,就被灰塵迷了眼睛,你以前沒那麼懶啊。”

“死性不改!觸景傷懷人之常情,我又不會笑話你,偏要死鴨子嘴硬,賴我的書櫥不幹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