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是初春,夜裏的山穀依然吹著刺骨的寒風,風聲獵獵,像極了一匹野狼的嚎叫。
淺淺的小溪邊,雲歌疲憊的睜開眼,意識還尚在模糊中,渾身卻傳來烈烈的痛覺,腿好痛,頭好痛,每一根骨頭都像是被紮了粗粗的針,她痛得差些叫出來。
荒無人煙的山穀,風聲席卷著刺骨的寒意,雲歌蜷縮起來,抱著膝蓋靠著身後的岩石打哆嗦。
“好冷!”雲歌將腳從溪水中縮回來,哈出一口熱氣,若是沒記錯,現在尚是人間八月天,熾熱難捱的夜晚,雲歌不知道為何這樣的季節會令她產生難以置信的寒意。
然而,在一陣恍惚錯亂的感覺中,雲歌看到了自己不同與往常的一麵。
淺淺溪水中,她青絲如瀑,淩亂的從瘦削的雙肩搭下來,鬆散的鬢上插著花,斜斜的戴著一支玉簪,玲瓏的古典衣裙,寬寬的雲袖上繡著幾朵粉色的牡丹。
雲歌像是霎時丟了魂,呆呆的盯著星子落滿的小溪中,陌生的臉上是一雙黑亮亮驚愕得出奇的眼睛,不自覺的捧起一張髒兮兮的臉兒,雲歌戳了又戳。
“好疼!”不單單是臉上,而且手臂上也傳來一陣鑽心的痛,輕輕撩開雲袖,一條十幾厘米長的口子正緩緩的溢出血來。
一顆心頓然飄了起來,雲歌疲憊的站起來,低頭看了看一身陌生的裝飾,再望著頭睨了睨那高高的懸崖,這是什麼地方?她又在哪裏?
頻頻中,雲歌頭腦裏回想起今日發生的所有事情。
古董店,雲歌手中拿著一塊碧色的玉佩,玉佩上一筆雕刻著一個唯字,那玉佩通體透徹,在陽光的照射下似乎還有流動著的光華。
店主是個奇怪的老人,他告訴雲歌,店裏的東西都是有故事的。雲歌覺得自己遇見了騙子,又深覺老人的話好奇,於是拿著手中的玉佩問老人,“那這塊玉佩呢?”
老人先是一愣,然後款款道:“這玉佩是一千多年前,南澤國七皇子所有,先皇駕崩,太子篡位,為了鞏固自己的政權,太子殺害了先皇最寵的七皇子,七皇子被燒死在自己的宮中,隻有這塊玉佩留了下來,傳說它有穿梭時空的能力。”
老人講得津津有味,雲歌也仿似聽進去了,隻聽老人道:“你一眼便看到了這塊玉佩,所以它定是和你有緣,所謂前世緣今世劫,這一世,你一定要好好珍惜。”
雲歌抬頭,看了一眼老人,忽然笑了笑,“這些話隻是騙騙小孩罷了。”
雲歌卻不信,哪知手中的玉佩卻忽然傳來一陣滾燙的感覺,“呀!”雲歌的手無端的一鬆,心下大驚,誰知玉佩還是落了地,碎成了飛煙。
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的錯覺,雲歌意識盡失。
“南澤國!”
夜色布滿的山穀響起一陣難以置信的喊叫。
再次端倪了一番自己的身體,臉不是自己的,衣裳也不是自己的,而且還有腰間係著的一塊玉佩,背麵刻著一朵雲,正麵刻著一個“歌”字,更加不是自己的。
雲歌心驚膽戰的對著自己的臉掐了又掐,在一陣對著自己掐打之後,雲歌終是相信了一個匪夷所思的事實。
她穿越時空了!
是一千多年前的南澤國麼?可是曆史書上根本不存在這個國家,這個朝代呀!
雲歌膽戰心驚的在山穀中瞎逛,仿似這具身體經曆過長時間的疲憊,雲歌終是受不了身體上的痛楚,一頭栽了下去。
醒來時,雲歌覺得身上的疲憊似乎少了許多,迷迷糊糊中,她看見身前不遠處燃著一堆篝火,篝火邊坐著兩個人,都是長發深袍的人,影子被篝火拉得很長,在地麵輕輕的搖動。
雲歌試著摞動身子,卻被身上的疼痛驚得叫出了聲。
“你醒了!”他的聲音很好聽,宛若空穀流音。
悉索的聲響,其中一個幽藍色袍子的少年走到她身前,蹲下來,“我和夜洛經過時,看見你受了傷,就救了你,現在還痛不痛?”
這個少年有著一雙很好看的眼睛,宛若黑夜中閃閃發光的夜明珠,溫潤而靜好,他的薄唇輕輕上揚著,臉頰上勾起淺淺的梨渦。
“我……你……你是誰?”雲歌忍不住問,仿似在那一刻,心裏便亂了方寸。
“我叫蘇唯,唯一的唯。”蘇唯好看的笑著,靜靜蹲在雲歌的身旁。
“誒!”雲歌忽的翻身坐起,神色芥蒂,“不要靠我那麼近,小心我扁你!”
天真的眨眨眼,蘇唯微微蹙起了眉,“什麼是扁?”心下想著這個姑娘說話好生奇怪。
雲歌張了張嘴,她半天努不出一個字,在心裏靜靜的想了想,才問:“蘇唯,你告訴我這是什麼國家?”
蘇唯眨眨眼,充滿疑惑,卻依然老實道:“南澤國,滄曆六十年。”頓了頓,好奇的看著雲歌一張迷惑的小臉,問:“你叫什麼名字?”
“雲歌!”雲歌低頭看了看腰間的玉佩,還在,而且上麵有一個歌字,莫非這真的是那個老人所說前世今生。
蘇唯輕輕哦了一聲,又問:“你為什麼一個人昏倒在這裏呢,這裏好危險,夜裏會遇見壞人,還有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