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哭了一陣,李元熙才放下李元俊看向李敖,對他道:“爹,婷兒是我的親妹妹,雖然不能向她表明,但日後我和元俊都會好好待她的。您放心吧。”
李敖眨了眨眼睛,李元熙便帶著李元俊回到了大廳和馮君彥等人一起守歲。
日子似乎漸漸歸於平靜,馮君彥一直有心觀察,發覺自從除夕那天晚上回來後,她似乎想通了什麼似的,人逐漸開朗了起來,李元俊也是如此。
新正月裏,李元熙忙裏忙外地為李元俊籌備婚事,吉日也定了,就在二月初三。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正月的最後一日,李元熙找到了月香。
原先明豔照人的月香,如今憔悴不堪,兩人坐下後,李元熙道:“我可以幫你向鳳臨淵求情,恢複你的自由身。你要走要留,全隨你心意。你意下如何?”
月香自嘲一笑道:“是啊,你說什麼爺也會應吧。”
經她這麼一說,李元熙覺得心中苦悶,不想再往那方麵談,便道:“你意下如何?”
“為什麼你就可以如此幸福,而我,卻求而不得呢?”月香自顧自地道:“以往隻求爺能多看我一眼,讓我為他做任何事都可以,可是他卻讓我去勾引別的男人,讓我嫁給一個我不喜歡的男人。現在,我不過是想留在元俊身邊而已,你們卻又要讓我離開這裏……天大地大,無我容身之處,你們是不是要讓我死才安生?”
李元熙見她眼神迷離,笑容說不出的淒美,心中一陣不安,連忙道:“不是這樣的,月香,我隻是見你太苦,我不忍心見你再痛苦下去,所以才問你意見。你要是不願意,我絕不會勉強於你。但憑你所願啊。”但她轉念想到怕她再這樣下去會因妒火攻心而對李元俊不利,說話間便有了一絲猶疑。
月香心思何等玲瓏,幽幽地看了她一眼道:“那就什麼也不必說了。你放心,我隻會遠遠地看著他,不會衝動地去破壞他和他夫人的感情的。以往我都能容你,沒有將你的性別之秘公之於世,我也就能容他的未來夫人、甚至是妾室。我沒有劉氏那麼自私。我隻要看著他幸福快樂就滿足了。”
李元俊心思純正,以往對他更是一心一意,作為一名不幸墮入青樓的女子,曆盡滄桑百變,又怎麼可能不會對之動心?然而——
“以我這樣的身份,這樣不潔,又怎麼可以奢望和他在一起。元熙,我可以這麼叫你嗎?元熙,我能看得出來,爺真的很喜歡你,既然如此,你就要更加珍惜。不要像我一樣,傾盡一生,徒留傷悲。”月香淡然說畢,站起來朝李元熙福了福身,出了房間。
看著她清雋的背影,李元熙忍不住想起了鳳臨淵,忽然很希望有他在身旁,隻要看著他對自己說笑調侃,或許她現在的心也就不會覺得那樣痛了。
她低頭看著桌上堆疊了兩堆還未寫完的請柬,拿起了嶄新的一張,猶豫了一下,鋪開提筆在上麵寫上了鳳臨淵的名字。書就之後,望著這一筆一劃,久久不能回神。
二月初三,李元俊大婚的日子到了。李元熙陪著他一起迎接賓客,很快便看見周白馬和劉敏之的身影。王行因已到外地上任,沒能到場,隻命人送來了賀禮。
劉敏之是帶著新婚的妻子淑華公主來的,祝賀了李元俊一番,送上賀禮,便被引到席上坐好。周白馬則站在李元熙麵前不肯離開。
李元熙見狀隻好對李元俊道:“白馬有事找我,我先走開一會,你能應付吧?”
李元俊已知李元熙的性別,也聽她說過周白馬是知道她的事的(李元熙並沒有提起鳳臨淵、王行也知道),自然認定了二人有了曖昧,便笑著道:“去吧去吧,天大的事弟弟我也應付得了。”
李元熙白了他一眼,和周白馬找了個僻靜的地方停下來說話。他們前腳剛走,鳳臨淵也到了。但他見隻有李元俊迎賓,便問:“你大哥呢?她哪裏去了?”
李元俊嘻嘻一笑,道:“今天是我的大喜日子,你不先恭喜我,怎麼一上來就問我大哥呢?”說到這裏,他不禁想到,如果鳳大哥知道大姐是女的,多半也會像周白馬那樣,喜歡上她吧?
鳳臨淵毫無誠意地拱了拱手,將賀禮遞給他道:“恭喜恭喜。”然後話鋒一轉,繼續問:“那你現在可以說了吧?你大哥去哪裏了?我有事找她。”他已經很久沒有看見過李元熙了,他急切地想知道,她會不會還在生氣。
“怎麼都找她有事啊?她現在在跟周白馬一起呢。”李元俊說著,忍不住嘿嘿笑了兩聲。
鳳臨淵在李元俊家裏安插了那麼多眼線,自然知道李元熙已經跟李元俊說了自己是女子的事,再見他說起她跟周白馬一起時那副欠揍的表情,登時像吃了一隻蒼蠅般麵色鐵青,也不理會他還要迎賓,一把將他扯到無人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