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老板娘從裏屋端著空碗出來,一臉憐憫嘴裏喃喃:“這姑娘也是可憐,怎麼傷成這樣?下手也太狠了。等會兒我得燒點水好好給她洗洗擦點藥,可憐啊!”看著樣子那女子估計是醒了,燁廷不自覺地問了:“婆婆,那姑娘醒了?”
“嗯,可不是,我剛把粥端過去的時候她就醒了。”老板娘撿起幾根柴火丟進了灶爐裏,“她一瞧見我,還以為是我救了她呢,還一個勁的說別讓她回去。”
“別讓她回去?”燁廷不解地問。“你們也不知道?”老板娘吹了吹被木柴快堆滅的稀稀火光,“她說她從小娘親就死了,和父親一起相依為命。後來父親身染重病,她四處借錢求醫,可還是沒能治好她父親的病。她父親撒手人寰後,也欠了一屁股的債,她沒錢還債,那些討債的就把她賣進了窯子。她硬是不從,那些混蛋就打她,她實在是受不了,就偷跑出來,最後逼到絕路了,她就隻能跳河,一了百了……”
“故事老套。”宛塵喝了口老板山上采的野茶,清解一下嘴間的油膩。木頭被火燒透後發出“啪啪”的聲音,掩蓋住了宛塵的自語,老板娘又繼續說:“還好你們救了她,要不然……”“既然老板娘那麼可憐她,你就收留她給你們倆養老吧。”吳一離開了根本沒動筷的位子。
淅淅瀝瀝的水聲,嫋嫋濕霧環繞整個房間。霧簾中那如瀑般蓋滿脊背的烏發,屢屢晶透濃密,玉珠彈身,壯碩的肩膀有著柔和的肌肉線條,珠滾起伏,寬厚的胸膛下是結實的腹部勾勒出層層腹肌……
“客官水來了……”“咣——”“哎喲……”宛塵一個跟頭栽進了門裏,一側的門也倒了半邊,桶裏的水已經全部撒到宛塵身上。“哎呀,姑娘你怎麼就這麼蹲在這裏,大晚上的我都沒瞧見你。”老板滿是對不起地扶起臉朝地趴在地上的宛塵。正在沐浴的吳一看有人闖入,馬上躍起穿起了衣服。
宛塵低著頭正要往外跑,卻被趕過來的燁廷攔住了:“誒,怎麼了?”老板撿起倒在地上的桶,擺擺手:“沒事沒事,我方才挑水過來,沒看到這位姑娘蹲在門口,就這麼撞上了,倒是這門要好好修修了。”說著又撥弄了一下倒下的那半邊門。
燁廷不解問宛塵:“你蹲在吳兄門口幹什麼?”卓軒聞聲也出來看看,燁廷又看到屋內的浴盆和滿屋的水汽,轉念一想:“你不會是在偷看吳兄洗澡吧?”卓軒聽到此番話給了低頭不語的宛塵一眼。
宛塵咽了咽口水輕聲回答:“我,我,我隻是路過而已……”
燁廷:“路過就路過,為什麼要咽口水?”
卓軒:“路過就路過,為什麼說話結巴?”
兩人同時脫口而出的反問,被屋裏規整完衣衫走出的吳一冷笑了一下。宛塵不知如何回答便跑回了房間。
過了一會兒,“咚咚咚”燁廷的敲門聲伴隨著問候:“顏姑娘你睡了嗎?”宛塵怎麼可能睡下,不就剛剛被你們幾個大男人撞見偷看一個大男人洗澡才跑回房來,你怎麼又過來了:“你不要來煩我,我要睡了。”門外的那人依舊不饒:“我方才去隔壁家買的衣裳不知道你喜不喜歡?”宛塵原本不想搭理燁廷的,卻覺得他倒是細心還想著為自己買衣服,畢竟宛塵現在身上這身衣服也還是白紅英穿過多年的粗布衫,明天就要回將軍府了,總不能穿這身回去吧。
宛塵欣喜地打開了門。遞上眼前的是兩件棉布滾邊裙,布料和花式都是一樣的,就是顏色不同,一件藕粉色一件翠綠色。“這雖然不及你平日穿的錦緞,但是總比你現在穿的這身好看吧!”其實燁廷很想看看宛塵穿裙子是什麼模樣。宛塵用食指挑起裙子的一角:“這……馬馬虎虎,是比我身上這件好多了。”燁廷一陣高興:“那你挑一件。”宛塵一記蹙眉:“挑一件?難道兩件不都是給我的?”
“反正明天你就要回將軍府了,要兩件你也不會穿的,要不就給一件那位姑娘吧。你看她的衣服……”還沒等燁廷說完,宛塵就奪過了那間藕粉色的布裙,把門狠狠地一甩:“原來你是專門給她買,順道給我捎上一件呐!那你就找她去吧。”燁廷著急了,拍著門想解釋,可是裏麵許久沒有回應,見屋裏已經熄燈,待門口坐了一會兒後,便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