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到胡大爺家就能聞到陣陣香甜的棗香味,一個滿頭銀發的老人佝僂著背正一個個撲攤著棗子。二狗蛋遠遠地就向老人招手:“胡爺爺。”胡大爺眯著眼睛瞅了瞅:“剛才不是給你棗吃了嗎?”說話間,二狗蛋已經屁顛屁顛的跑到了胡大爺跟前:“姐姐要我帶她來看看你。”
“你家來客人了?”胡大爺看了看宛塵,竟然出了神。
“呀,爺爺你怎麼不記得了,上次你還來我家看過姐姐呢!”二狗蛋拍著腦門,一臉無奈。
“啊?有過嗎?哈哈,看來我又不記得了!”老人撓了撓頭,“哈哈,還是進屋坐吧。”
陳舊的擺設沒有什麼不同,隻是吸引宛塵的是擺滿了幾層的書櫃,看來老人也是以書修身。胡大爺抖著手端出了兩杯紅棗茶,熱氣騰騰,芳香濃鬱。
“胡大爺一個人住嗎?也是不容易呀!”宛塵環顧了一下四周,端起了茶。可是許久老人都沒作聲,這讓宛塵有點尷尬。目不轉睛地盯著宛塵許久後,老人說話了:“姑娘生的一副好麵相,從小衣食不愁,富貴命。今後也是衣食不愁。”說著意味深長地點了兩下的頭。
“哦?胡大爺還會看相?”宛塵摸著自己的臉暗暗自喜。
“對對對,胡爺爺會看相呢!”二狗蛋插話道,“上次胡爺爺就說我是帝皇之相,我爹是文曲星下凡,我娘是木蘭轉世。所以讓我要好好讀書。”
“你爹娘知道你有此等命格嗎?”宛塵一臉懷疑地看著這個天真的孩子。
男孩天真地搖了搖頭:“爺爺不讓我告訴爹娘,怕嚇到他們。”
“那是誰教你讀書寫字?”宛塵又問道。
二狗蛋思索了半會兒說:“我娘和胡爺爺。”
“那你老爹呢?”宛塵再問。
“我爹呀,他看到書就頭疼,我娘經常說他沒出息。”二狗蛋連忙搖著手,一臉鄙視道。
“那你知道文曲星?花木蘭?”宛塵再問。
孩子搖搖頭。宛塵也無話可說。
“大爺為了這孩子好好讀書,費心了!”宛塵這也是明了胡大爺的良苦用心。
胡大爺又撓了撓頭,似乎又是想不起來跟二狗蛋講過那話了,隻是憨憨地笑。宛塵也跟著笑了。
但是不依不撓的二狗蛋竟然不知在哪裏拿過來一個破碟子,上麵滿是缺口和劃痕,碟子下麵襯著一塊年代已久的木板,已經發黑了,看不清上麵刻著什麼,二狗蛋搖搖晃晃地把那東西搬上了桌子:“姐姐你也來算一卦。”宛塵看著好奇碰了一下那碟子,碟子就晃了兩下。
“哎,別動。”胡大爺大喊一聲,“有動向。”宛塵和二狗蛋被這喊聲一驚異口同聲:“怎麼了?”宛塵也就稍稍碰了碰碟子,這大爺怎麼就那麼大動靜了。
胡大爺對著碟子看了半天,摸了摸那可以梳成小辮的胡子,愣了半天拋來一個尷尬的笑:“嗬嗬,我也忘記了!你們讓我找找”說著老人從自己的小布袋裏拿出一本殘破的小冊子。宛塵和二狗蛋靜靜地等著,大爺忘我的翻找著許久,似乎已經忽略了宛塵他們的存在。等著等著,茶也涼了,二狗蛋也要睡著了,宛塵沒有耐心了,宛塵推了推昏昏入睡的二狗蛋,給他使了個眼色。“胡大爺,我們也要回去了,能給我們些棗子嗎?等我做好了棗泥糕,就給你送來嚐嚐。”宛塵輕輕起身進入正題。
胡大爺依舊目不轉睛地翻查著,點了頭。宛塵和二狗子樂嗬嗬地去挑棗子去了,等回來想和胡大爺告辭時,發現這老頭已經睡著了,還打著鼾。哎,還是走吧,宛塵與二狗蛋四目相望,放輕了腳步離開了。
“哎,小眯眼,胡大爺這記性去集市上賣棗子能賺錢回來嗎?”宛塵抖了抖剛才從胡大爺家拿了的棗子,。
“呃,不知道,我看也難說。”二狗蛋拿起了一個棗子塞在了自己嘴裏,眼睛甜甜的笑成了兩道縫,可想想不對:“你怎麼又叫我小眯眼了,我有名字。”
“哈哈,對不起,我覺得還是叫小眯眼比較順口。”宛塵刮了下那小子的鼻子先跑遠了。
老人從熟睡中醒來,揉了揉昏花的眼睛:“怎麼就睡著了,我是要幹嘛來著?”由於年紀大了,小冊子上的字又小,胡大爺看了老一會兒,才看清冊子上的幾個小字:青丘星現,亂世亡國。“又來了。”老人說著把冊子又放回了自己的小布袋裏。
午飯過後,宛塵端上了自己做的棗泥糕,二狗蛋一口氣吃了五塊,一直稱讚這是他吃過的最好吃的東西了。宛塵拿起一塊遞給二狗蛋的爹,雖然這男的要比大姐大很多,但是宛塵還是跟大姐一樣叫他二哥:“二哥,你來嚐嚐我做的。”起初剛來這裏的時候,這男的對宛塵的一通質問,讓宛塵感覺這男的很不講道理。慢慢熟絡後才發現這男的不僅醫術好,性情也是隨和的。有時候也會出門給方圓百裏的獨居的居民看看小病,偶爾做做小木工,采點草藥,拿去幾裏外的小村子裏賣,而大姐則在家種菜帶孩子。雖然日子過的清苦,但是很安逸。這也是大姐有時候跟宛塵說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