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石伯以前是跟隨兄長的,後被兄長指給我。”清音公子又恢複了淡然。
“你兄長一定很照顧你,真好!我若是有個兄長就好了。”蘇依槿有感而發。清音公子低頭,仿佛臉色沉了沉。什麼情況?說錯話了?是不是他哥哥不在了?尷尬!又不知道說什麼好,蘇依槿假裝對古董架上一個小玩意感興趣化解眼前的尷尬。東問西問,清音公子也極有耐心的回答。畢竟是現代社會的大學生,有不少東西蘇依槿也能說出一二來,令清音公子驚歎。蘇依槿忽然想到,這個朝代已有紙張,那麼結合其他的東西能不能推算出此時在曆史上的確切時間呢?想法到了,問題也就多了。不知不覺兩個人從當下的生活生產方式聊到器具的使用和改進,太多的東西,清音公子隻需稍加描述,蘇依槿便立刻能提出改良的想法,甚至連加工工藝也能準確的說出。清音公子麵色平靜的聽著,心裏卻已心緒起伏。這樣的女子已勝過無數男子,若她是蘇家人,又被蘇家所用,真是不可估量!
隨後兩人又聊了音律之事,清音公子興致盎然,蘇依槿原本有些心虛,畢竟自己不精通此道,但聊了一會兒就放鬆下來,開懷的笑著,因蘇家而起的情緒也消散了不少。
嚇人來稟報,似是又來了客人吧。
清音公子略一思索對蘇依槿道:“家弟來訪,不知蘇姑娘介意否?”
蘇依槿忙回:“無妨!”這裏每個人對我來說都很陌生,總不至於一輩子蒙麵吧。
不一會兒,進來一個年輕的男子。華衣錦袍,黑色的裘皮大氅,著裝一看便很有富貴氣勢。而那分明的五官和深邃的眼神,更透出一股淩厲之氣。知道是清音公子的弟弟,但兄弟倆的氣質卻是相差甚遠,一個溫潤,一個精明!
男子深深對清音公子一揖,口中稱道:“二哥,多日不見!”語氣透出一股酸澀。抬眼看向清音公子的眼神也似含義深刻,蘇依槿略掃了一眼,那眼神有痛惜,有語言又止……男子餘光已發現蘇依槿立在一旁,身子略轉看向她。眼前的女子衣衫素淨,麵容清秀,用一根不起眼的發簪簪住頭發。看起來並不像是大家族的小姐閨秀,不過眼眸間流露的淡然,跟二哥倒是極為相似的,這樣不喜華服,淡雅清麗的女子應該跟二哥一樣與世無爭吧!
“這位是?”他開口問到。
清音公子仿佛一時因為見了弟弟怔愣片刻,回過神來淡淡的開口介紹:“這位是蘇姑娘,千騎帥府的四小姐。”轉頭又對蘇依槿說:“蘇姑娘,這是家弟淩墨。”
蘇依槿欠身行禮:“淩墨公子安好!”心念一轉:為何不提我的名字,倒提起蘇家?
淩墨似是神色一變,冷哼一聲道:“竟是千騎帥府的小姐,難怪如此……不同尋常!不戴頭紗便可四處招搖,真是好家教啊!”
“三弟!”清音公子低聲喝到。
敵意!蘇依槿清楚感受到了。微笑,開口:“蒙麵與否不要緊,要緊的是心不蒙敝自清明!不論出身何處,坦蕩蕩立於天地間,小女子便問心無愧!”略頓,對住淩墨公子的雙眼,一字一頓:“仇恨,在毀滅敵人之前先毀滅的是自己!”麵上笑意灩灩。
淩墨公子微愣,回味她的每一個字。看來蘇家的人果然不同一般,一介小女子便有如此銳利的眼光,今日自己太急躁,竟一時暴露良多!蘇家,接近二哥有何目的?
清音公子正欲開口,淩墨卻搶先一步:“請蘇姑娘恕唐突之罪!”目光深邃。
“公子言重。本就是陌路殊途,怎會因一言介懷,不相幹的人和事轉眼便成雲煙!”蘇依槿不卑不亢,對清音公子一禮:“今日叨擾,依槿便告辭了!”緩緩出屋離去。
屋裏,清音公子對淩墨說到:“三弟,她雖為蘇家人,但為兄總覺得她有所不同……心性超然,並不是一般女子。”
“二哥以為,他們會選一位尋常女子來接近我們麼?”淩墨冷冷的說,“無論怎樣也須得有所防備才好!二哥,我今日也先走,改日有機會甩掉他們的手眼我再過來。”
蘇依槿繞過池子,即將行至前廳時,管家石伯迎了上來,對蘇依槿一揖:“姑娘為何走了?午飯已備下,何不多留片刻?”蘇依槿忙虛扶一下:“石伯不可。您是長輩怎可向我行禮,以後萬萬使不得了。今日你家公子有事我不便久留,就先告辭了。待過了新年我有空再來拜訪。”想了想又開心的對石伯說:“石伯,過新年時我會差人送來新年賀禮,到時給您老單獨一份您收著。還有,以後您就直呼我的名字,依槿!依然的依,木槿花的槿。”
石伯一貫安詳的表情一變,囁囁的說:“姑娘折煞老奴了。為仆為奴一生,打賞也是有的,隻是姑娘這般特意費心讓老奴甚是感激……”
“石伯,我可不是想讓你感激的。您這麼大年紀,按理說都該退休享福了,卻還兢兢業業的工作……哦,我隨口說說。”糟糕,怎麼又混淆了。“石伯,您是我認識的長輩中最和藹最通融的人哦!”
“嗬嗬嗬,就因老奴將姑娘放進來?”石伯笑了。
“這就是所謂的‘眼緣’啊!”蘇依槿調皮的擠擠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