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從依柳遇見恩公的地方,向著可能去的方向尋出好遠也未見白衣公子蹤影。而兩個人午飯也沒怎麼吃,此刻已是饑腸轆轆,隻有悻悻回家了。
卻說周池桀這邊,中午苦留依槿姐妹不住,結拜禮顯得倉促,義妹又一身謎團未解,自是鬱悶不堪。兩位師傅也是第一次遇到依槿這樣的怪女子,不知該做何想才是正解。蘇姑娘已走,便向徒弟細細詢問和依槿相識原由。聽完整個過程和依槿的所作所為,郭夫子說:“此女必有異常,隻要她對桀兒無加害之心,結交一場也無妨。若生事端,還望蔡師傅及時出手。桀兒,你也要多加留意,未探明底細前還是多加防範要緊!”蔡師傅和周池桀點頭稱是。
如果依槿知道日後這兩位師傅居然會對自己的那麼重要,恐怕今日不會如此匆忙敷衍了吧!
兩日後的夜晚。
圓月如玉,微風習習。依柳已是睡著,依槿卻失眠了。這樣的月光讓她想起了一個人:鬱爾文!
想起也是這樣的月夜,酒會散後和他走在深夜的街頭。月光、酒力、默契的妙語連珠,兩個人陣陣的開懷大笑……就是這樣動了心。從那天開始,在業務中的往來,互相的目光已變得不尋常。隻是當時的江心秦、現在的依槿並不知道鬱爾文已經結婚,隻是妻子遠在異國他鄉。原來他壓抑的情緒是有原因的,江心秦一直在心底埋怨他不夠積極主動。因為情深,所以不顧了吧?她鼓足勇氣表白,破釜沉舟,大不了被拒絕!可是,故事的結局往往會出人意料。聽著她生澀的表白,鬱爾文激動得手足無措,猶豫很久之後輕輕抱住江心秦,當江心秦內心狂喜,被幸福溢滿的時候,他顫抖的在她耳邊說:“對不起!我愛你!隻是不能,因為……我已經結婚了!”如同晴天霹靂,江心秦渾身僵硬……
很久沒想起鬱爾文了,今夜卻因為月圓,往事曆曆在目。依槿輕輕起身,披了衣裳出房門。
古代的天空真是澄淨。看起來顯得月亮低垂,更加明亮。不知道鬱爾文會不會偶爾想起自己?他知道自己出車禍會擔心嗎?好在現在的江心秦已經不認識他了,他應該會安慰很多。既然無法相愛,就兩兩相忘!這是最仁慈的結局吧?
突然,依槿感覺到一絲異樣。警覺的環視,發現背後的屋頂上竟然站著一個人。那人見依槿回望心裏詫異,自己輕功了得,她卻覺察,莫非這個女子也有武功在身?會不會是對方派來的?如果是,那她應該隱藏自己的功力才對,剛才這一回首表現的明顯了些。當下男子也不躲閃,身形略動已到依槿身邊兩米處落定。
依舊一身藍衣,麵色清冷。依槿看清他的麵容後,心裏暗驚:那晚受傷的人!此刻來是什麼意圖?不會想殺人滅口吧?不會,以他的身手,剛剛完全可以直取自己性命,沒必要站到麵前來,若自己出聲呐喊必會驚動不少人。想必還有話要說。依槿也不出聲,靜靜看著藍衣人。兩個人這樣對峙了好一會,他驚奇於她的冷靜:為何她既不意外也不震驚。她腹誹他的怪異:為何來了卻不說想做什麼,怎麼能這樣對待救命恩人,可是“舍身”相救的人啊!哼!對峙的時間越久兩個人越明白,誰先開口誰就會被動。風依舊輕吹,藍衣人臨風而立,衣袂隨風飄動,“玉樹臨風”四個字大大的掛在依槿腦海裏。他目光深邃,宛若一尊雕像。依槿心想,如果做一尊這樣的雕像放在現代,怕是要讓無數女人狂喜了吧。這樣站了大約十分鍾之後,依槿站得無聊,腳都快麻了。於是轉身準備進屋睡覺,何必跟一個神經病在這大眼瞪小眼!
“主子”一個人輕聲喚道。
依槿回頭,竟然在自己一轉身之間院子裏又多了一個人,月光太明亮,看得清清楚楚:白衣公子!
此刻,藍衣人下頜微轉,白衣公子便收聲不語。
依槿看看這兩個不速之客,一個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一個是自己救的。自己的恩人卻稱自己救的為恩人!唉,搖頭歎息,真是錯亂。娘和姐姐已睡下,那還是到別處說個清楚吧!於是依槿抬腳換了方向,向院子大門口走去。突然又覺得不妥,這夜半開門,聲音定是不小,難免會驚動人。又走向那兩人,抬頭用下巴向房頂示意。白衣人領會,目光轉向藍衣人請示。藍衣人頷首,白衣人近前抓住依槿衣袖輕輕一帶,已是縱身而起,飛簷走壁,藍衣人隨後。三個啞巴就這樣飛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