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麗的皇宮籠在夜幕之下,白日裏的雕梁畫棟,亭台樓閣此刻看來,多了些猙獰,好像無數慘死在這座金牢中的冤魂伸出的手。
一抹黑影躲過巡邏侍衛,幾番起落,悄無聲息地閃進驚華宮。
而床上的玉梵央眼睛驀然睜開,嘴角扯過一抹不屑的冷笑,又閉上眼睛,呼吸均勻,仿若熟睡一般。
摸索到玉梵央的寢殿,緩步向床邊走去,撩起帳子,不禁一愣,那樣安靜的睡顏,絕美的麵龐竟然讓人有些不舍。
僅僅隻是一瞬,手中的匕首便刺向床上熟睡女子。
匕首刺下的一刹,床上的人眼睛忽然睜開,玉梵央一手擋住黑衣人手臂,一手撐住黑衣人肩膀,閃到他身後,一招現代近身格鬥中的後擒拿手,左手鉗住黑衣人手臂,右手按住他的關節處猛地一擰,隻聽“哢嚓”一聲,聽到脫臼的聲音。
玉梵央丟開他的胳膊,像是嫌棄一般輕輕拍了拍手,不理會身後的黑衣人,赤著腳隻穿著褻衣緩步走到桌前,說道:“不管你的主子是誰,回去告訴她,我不是他能動的。”
看著黑衣人消失在夜色中,玉梵央倒了兩杯涼茶,便坐在桌旁的錦凳上,一手把玩著胸前的秀發,漫不經心的開口說道:“莫非梁上風景獨好?”
東裏玦躍下屋簷,看著眼前拐著彎罵他梁上君子的淡然女子,眼中浮起一抹興味。
而玉梵央也在審視東裏玦,一襲月白色長袍,用銀線繡著五爪銀龍,麵如冠玉,劍眉星目,薄唇微抿,嘴角一抹邪魅的笑,烏發未束,披散一肩,隻鬆鬆的係著一條緞帶,顯得不羈而邪肆。
即使前世閱遍各式美男的玉梵央也不禁在心中暗道一聲妖孽。
東裏玦自顧的坐到玉梵央旁邊的錦凳上,端起其中的一杯茶輕抿一口,涼茶的味道並不好,苦澀的味道刺激著味蕾。
見玉梵央眉頭都不皺的喝著涼掉的茶,東裏玦挑了挑眉,說道:“愛妃與傳說中的性子有些不同?”
玉梵央放下手中茶杯,不語。
“明日銀朔國派遣使者已到我國皇宮,朕會在宮中設宴,愛妃到時不要缺席。”東裏玦開口道。
“就這點事,還勞煩皇上親自來一趟?”玉梵央挑眉。
“愛妃可知使者是誰?”東裏玦直直的看向玉梵央,隻見後者眼中除了疑惑之外竟然會有……鄙視,而且還是對著自己。
“皇上問錯人了吧?”玉梵央一副看白癡的樣子看著百裏玦,百裏玦不禁有些挫敗,都忘了怪罪。
“使者是銀朔國太子殷羨昭。”百裏玦貌似隨意的說道,眸中卻精光一閃。
“使者是誰與我何幹,難不成睿延新改了律法,後宮也可幹政?”玉梵央淡笑道。
東裏玦眼神暗了下來,嘴角笑容卻未減,笑著說道:“朕不得不說,愛妃真是牙尖嘴利。”
“更深露重,皇上還是早些回去休息。”玉梵央不再和他玩語言遊戲,直接開口趕人,想她一介小小妃嬪竟敢開口趕皇上,也是古往今來第一人了。
“明日還有宮宴,愛妃好好休息,朕先走了。”東裏玦輕揮衣袖,灑脫走出宮門。
第五章迎接使者
夜色如墨,官道上車隊的暗影憧憧,一輛錦帷馬車被撩起一角,隻露出一個棱角分明的下巴。
近旁的侍衛忙走上前低聲道:“太子可是疲了,前方五裏處有一處客棧,要不要停下整頓一下馬車?”
“還有多久到皇城?”車中的人問道。
“按現在的速度,明日中午可達皇城。”侍衛畢恭畢敬垂首答道。
“全力趕路,我要在明日一早看見睿延的城牆。”指節分明的手放下,遮住男子僅露的下巴。
“是。”侍衛默默退下去。
翌日清晨,睿延國少年丞相尹弦堃帶領眾大臣率皇上之命在皇城門口迎接銀朔使者。
長長的車隊從皇城外的官道上緩緩行著,中間一輛四角綴有銜珠朱雀的豪華馬車尤為顯眼。整條車隊從頭至尾都被侍衛保護著,一看就是王門貴族,路上行人紛紛避讓。
“尹丞相,醒醒,銀朔使者來了,尹丞相?尹丞相……”一位頭發花白的老大臣輕輕推了推靠著牆角睡得不知所以的丞相。
某個絲毫沒有身為丞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自覺的人甩開老大臣的手,皺了皺眉頭,繼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