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這時,柳清妍睜開了眼。她說:“我去。”
猶豫了一下,朱雀兒對柳清妍說:“二頭的頭堅硬無比,法術、利器都不能傷。他原本的弱點是他的鬼身,可現在他的鬼身已縮回到了他的頭裏。”
“二頭的頭,唯一的破綻就是,雙眉正中所在。隻有那處才能擊破鬼頭,鬼頭一破,二頭必死,鬼身便滅。”
柳清妍深吸了一口氣,點了點頭,說了聲:“好!”
說話間,二頭已撞破了房門。
眾人縮在角落裏,大氣都不敢出。
鬼頭在空中轉了一圈,正要離去,忽然停住。
然後,那雙腥紅的眼看向這角落。
被發現了!
出擊!
柳清妍一個瞬閃,出現在二頭身後。
眼前一花,二頭立即看去。
然後,他雙目大睜。
五根鬼索縮成極致,簇成一團,如一根漆黑的細矛,猛地,刺入他雙眉正中!
二頭一根淒厲至極的鬼叫,鬼頭猛地往後逃。
這一擊,柳清妍已是竭盡全力,哪敢讓他逃脫?緊緊跟著不放。
鬼頭撞在柱子上,一停,鬼索更進了三分。
二頭狂呼一聲,鬼頭之下,忽然竄出一個鬼身。
沒頭的鬼身猛地向柳清妍撲來,鬼爪用力一抓。
這下措手不及,柳清妍哪能避得開?她痛得淒聲慘叫,鬼身上已被剜下一塊!
可這清雅佳人,這一刻竟是,不躲不閃,隻是拚盡全力,將鬼索,用力刺入。
鬼索一點一點地深入,二頭痛得大哭。劇痛之下,他的鬼爪瘋狂地在柳清妍的身上,剜下一塊又一塊。
這徹骨的痛,柳清妍哪受得了?
痛極,極痛,痛得這大家閨秀,竟也大哭。可柳清妍竟還是不管不顧,隻是將鬼索,用力刺入!
這無雙才女、這清雅佳人,這一刻悍勇的,讓世間所有男兒,都黯然失色!
終於,二鬼一聲淒厲慘叫,鬼頭爆開,化成漫天黑煙!然後,他的鬼身迅速消散。
而柳清妍也倒在地上。此時,她的鬼身已淡薄了許多,即將要崩潰。她趴在地上,再無力起來。
朱雀兒看這一幕,眼中淚流滿麵!
可她身子忽然一僵。
因為三舌已飛了過來。站在桌子上,三舌看著消散中的二頭,臉上猶豫掙紮。
朱雀兒大哭,哭道:“三舌,你不要這樣,醒醒啊!”
“你們四個從小陪著我長大,我們就像一家人一樣過了十幾年。可現在,現在他們都死了。大瘦死了、二頭死、四水也死了。”
“醜道士重傷了,柔兒姐姐重傷了,清妍姐姐也重傷了。”
“不要打了,求你們不要再打了。住手啊!”
朱雀兒放聲大哭。
大哭聲中,一聲長歎響起。
客棧外行來一人,正是,趙伯。
趙伯看著朱雀兒,歎道:“本就是生死大敵,本就隻能你死我生。我們和他們總要分個生死,要麼是他們死盡,要麼是我們死絕!”
朱雀兒大哭道:“可我不想這樣!”
“趙伯,趙伯,你平日不是最喜歡我,最心疼我的嗎?不要打了好不好?雀兒求你了,不要再打了。”
趙伯搖頭,歎道:“我們已經贏了,雀兒,他們再無力反抗。從此以後,再沒人能阻止你爹爹。我們苦心經營的一切,馬上就會得到回報。”
他張開雙手:“雀兒,回來吧,回到你趙伯的身邊,回到你爹爹的身邊。你是我們的女兒,你怎麼可以呆在敵人身邊。”
“回來吧,忘掉這所有的一切,重新做回那個簡單快樂、無憂無慮的雀兒。”
“回來吧,我們的雀兒!”
朱雀兒拚命搖頭:“不,我不回去。”
“張天一是雀兒的夫君,雀兒是他的女人。趙伯,你們不是都愛我嗎?看在愛我的份上,你們握手言和,好不好?好不好?”
趙伯怒道:“雀兒,你怎地這般執迷不悟!”
“我們曾有過兩次殺死張天一的絕好機會。初見時那次,若不是你執意相阻,張天一早已身死。落鳳山那次,若不是悟玄子執意相救,張天一必死!這是第三次,這一次,無論無何,他都要死!”
朱雀兒嘶聲喊道:“可他是雀兒的夫君啊!他是朱家的女婿啊!”
趙伯搖頭:“雀兒,你執迷至此,就不要怪我。”
“我寧願你恨我,也絕不願為你爹爹,留下這個天大的禍患!”
他從懷中一摸,掏出一張鬼牌。咬破舌尖,吐出一口舌尖血,趙伯將鬼牌置於眉間,喝道:“三舌,殺!”
“殺光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