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過數日。
許若雪長伸了一個懶腰,引得小道士的雙眼立馬一直。
許若雪風情萬種地瞪了他一眼,笑道:“夫君,前麵便是鄱陽湖。你我去遊下湖,可好?”
去遊下湖?小道士神情一陣恍惚。
他忽然想起,那時,他和一個極致可愛的女孩在洞庭湖嬉戲。那個女孩在湖邊跳躍著,歡叫著,灑下了無數銀鈴般的笑。
那時,他還承諾,終有一天,他會陪她去天邊看海。
可如今,他和那個女孩……
小道士在心中歎道,雀兒,知道嗎?很多時候我會想你,可我現在不敢想你。
一別許久,你還好嗎?還是那般可愛、那般單純、那麼開心嗎?
雀兒,我很想見你。可我知道,你我之間,相見不如不見!
哎!天意為何,如此弄人!
小道士幽幽一聲長歎。
歎完後,他才發現,許若雪的臉已貼在了自己眼前。
許若雪眉尖一挑,銀牙分明咬得“咯吱咯吱”直響:“死道士,在本女俠麵前,你竟還敢想別的女人?”
所有的遐思立時不翼而飛,小道士驚道:“哪有啊!”
許若雪冷冷說道:“表情先無盡甜蜜,然後又化為無窮惆悵,這想的,必然是那個,得到了她的心,卻沒得到她的人的,朱小娘子。這麼看來,你和她孤男寡女,千裏迢迢地同去京城,這中間發生的故事,可真真不少啊!”
“說吧,你和她什麼時候去了鄱陽湖,在湖邊又是怎麼個恩愛纏綿?”
我去啊!女人難道都是神仙,隨時都能變成男人肚子裏的蛔蟲?
小道士大驚,他不敢失色,強裝鎮定,說道:“夫人說得什麼話?我可對天發誓,真沒和那朱雀兒去過鄱陽湖。”
見他說得鄭重,許若雪便也有些懷疑自己的判斷。正待追問,卻聽小道士發一聲喊“木頭,我倆比試比試一下,看誰先到鄱陽湖”。然後,那死道士便迅速拍馬離去。
許若雪恨恨一甩馬鞭,怒道:“死道士,總有一天,本女俠會將你肚裏的風流韻事,給掏個幹淨!”
許若雪那滿心的幽怨,在看到鄱陽湖的這一刻,便消了大半。再加上小道士曲意逢迎,迷魂湯一碗接一碗地往她嘴裏灌,於是沒過多久,她便滿心歡喜地,投入了這一汪湖光山色之中。
這一趟遠行,無甚急事。一行人便在鄱陽湖這玩了三天。
第二天月色大好,小道士租了一條小舟,蕩舟湖中。舟中隻他一人,並兩個女鬼。
見此美景,柔兒和柳清妍不由大喜。小道士再取出紫竹簫。一曲蕭聲中,柳清妍吟詩數首。一時,柔兒心神俱醉!
數日後,一行人進了江州城。
進了城,小道士和許若雪便低調了許多。狂龍幫在江南東路勢力非同小可,尤以江州、池州為甚,是根基之地。
大通客棧。
站在客棧門口,看著裏麵蒸騰著的喧囂聲,和幾乎肉眼能見的汗臭味,許若雪皺眉:“夫君,換個地方吧。”
小道士苦笑:“這已是城西最好的客棧。”
許若雪不依:“不行,我要去城東。”
小道士搖頭:“若雪,低調啊低調。”
正說話間,店小二已迎了過來,看到小道士,立時雙眼一亮:“這位可是位道爺?”
他話音剛落,掌櫃的就在他頭上打了一記:“眼瞎了啊,沒看到這位仙風道骨,定是道爺無疑。”
然後掌櫃的點頭哈腰,親自引進客棧,還拿自己的衣襟,擦了擦那張髒桌子:“我們城西地處偏僻,少有道爺來此。道爺你光臨我大通客棧,實在是讓敝店蓬那個生,生……”
“蓬蓽生輝!”小道士接口說道。
掌櫃的一拍大腿:“對,就是蓬蓽生輝!道爺到底是道爺,這水平杠杠的,連蓬蓽生輝都會說。”
小道士苦笑。這個,好像不值得誇讚吧。
掌櫃的揚聲喝道:“朱老三,快,將你拿手的紅燒武昌魚做來。那魚就用今早上丘老頭送過來的,選大的啊!”
然後他一瞪店小二:“眼瞎了啊,沒點眼力勁,還不將我房中那壇十二年的女兒紅拿來。”
這個,太主動了吧。小道士小心地說道:“掌櫃的,貧道好像還沒開始點菜。”
掌櫃的笑道:“點什麼菜,小店拿最好的上就是了。道爺光臨敝店,那是蓬,蓬蓽生輝,這頓算是小店請的。”
我去,道爺我走南闖北,闖蕩江湖有兩年,還是頭一回碰到這樣的好事啊!俗話說,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嗯,得小心點。
說是小心,小道士渾不將此事放在心上。有許若雪這絕世女俠陪伴左右,他還怕什麼來著?
不一會兒,魚上來了,果然夠大,夠新鮮,夠好吃,三人吃得合不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