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4 未出室而定天下大勢(2 / 3)

“太尉大人想也知道,自永嘉南渡以後,我大宋上下主戰主和兩派一直爭論不休。韓侂胄若力主北伐,自有一群臣民會聚攏在他旗下。那樣,豈不比現在要強?”

楊太尉皺眉說道:“可若是北伐失利,怕是我大宋僅存的半壁江山,也要淪入金人之手啊!”

“不然,”史彌遠說道:“金國已不是那個擁師百師,一戰滅遼,再戰擄去我二帝的金國。內,他政局不穩,皇位迭加變動,內部廝殺慘烈。外,北方義軍紛紛揭竿而起,一日可謂數驚。金國現正處於內外交困之時,想要一舉再滅我大宋,卻是絕無可能。”

“即如此,要是韓侂胄真北伐得勝,立下不世之功,那該如何是好?”

史彌遠冷笑道:“韓侂胄是恩蔭入仕,非正途出身。他區區一個武將,哪懂得什麼民政?之後驟居高位,手下盡是些無力之輩,阿臾之徒。如此,他哪能知道我大宋的真實情況?”

“我大宋難得休養生息幾十年,表麵是看著是一團繁盛,但其實內裏處處窟窿。金國是內外交困,但我大宋又能好到哪處?更何況現在止戈已久,又再無滅亡之危,軍民上下盡都怠戰,不敢言戰。”

“他韓侂胄隻知彼不知己,哪可能取勝?此戰若開,我大宋絕然占不到便宜。”

“退一萬步來講,戰局即便對我大宋有利,那也沒用。想韓侂胄即失天下士子之心,又失天下文官之心,天下不知多少人期望他失敗。情勢如此,能如之奈何?就是能勝,最後也定會失敗。更不用說,要勝也不太可能。所以韓侂胄想要靠北伐立功,嗬嗬!”

“某敢斷言,北伐之時,便是韓侂胄獨掌軍政大權之日,可也正是他身死之日!”

楊太尉想了想:“既然如此,某想同叔不會放過這大好良機。”

“當然!韓侂胄若一力北伐,無人可阻。既然如此,某就推波助瀾,為他獻上一良策,助他成就北伐之事,也憑此取得他的信任。有某呆在他身邊,他的一切布局便瞞不過某。等時機一到,那就,嗬嗬!”

“哦,”楊太尉問道:“同叔所說的,是何良策?”

史彌遠答道:“很簡單,四個字,崇嶽貶秦。追封嶽武穆為王,而奪去秦會之的王爵。”

楊太尉一想,擊掌大讚:“好計!嶽武穆雖已被先帝平反,但當年的秦會之身後名卻是無恙,依舊封申王,諡忠獻。這崇嶽貶秦的大旗一立,主戰派人士必雲集在韓侂胄麾下。同叔有此良策獻上,不怕韓侂胄不引為知己!”

史彌遠笑道:“正是如此!”

楊太尉歎道:“韓侂胄權勢滔天,便是楊後也不敢直攖其鋒。某苦思良久,也無甚辦法。可今日同叔卻如抽絲剝繭般,解剖了個幹淨。等繭剝完,某才發現,韓侂胄原來竟已是死路一條!”

“某等二人,今日於這石亭中答對,便如當年的隆中對一般,未出室而已定天下大勢。”

“某並無劉玄德之德,而同叔真有諸葛之智啊!”

史彌遠笑道:“豈止是我二人,這不是還有小神仙在嗎?”

小道士也笑道:“我對朝政之事一無所知,在此,不過是為二人添酒罷了。來,來,請勝飲!”

三人相視大笑,於是皆大醉。

晚上,醒了酒後的小道士坐在石亭中。

石桌上杯盤狼藉,可小道士無心整理。他心中,實是有很多的困惑,和有很多的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