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著酒勁,小道士大笑:“不過區區惡鬼,我要滅它,一揮手的事。以前我聽評書,說三國裏有個叫關羽的英雄,杯酒斬華雄。今日也請長老溫一杯酒,且看我張天一,杯酒滅惡鬼!”
說著小道士大笑而去,笑得那叫瀟灑,走得更是一個從容。
那長老擊節大歎:“好心性,好氣魄!得此佳婿,掌門師兄,你今生無憾!”
許掌門撚須微笑,笑得那叫一個得意,活像一隻逮著了大公雞的黃鼠狼。
“小黃,什麼時辰了?”許若雪問。
“已是亥時。”丫鬟答道。
“這麼晚了,那傻道士怎麼還不過來?”許若雪大是不滿。
今天大喜,那丫鬟就放肆了很多,笑著答道:“是哦,娘子等不及嘍。”
許若雪大羞,啐道:“貧嘴。”
那丫鬟笑著離去,洞房裏,一時隻剩下許若雪。
被她的話給挑起了心思,許若雪不由地摸了摸懷中的白綾,臉上就是一紅,身上由此一熱。
“今晚,便要洞房了嗎?今晚過後,我,我並不再是黃花閨女了嗎?”
“劉姐姐說,呆會兒可能會很疼,叫我務必忍著疼,萬萬不能掃了夫君的興。去,我堂堂江湖女俠,刀劍加身都不皺下眉頭,一點疼算什麼?再說了,那個晚上,那個晚上明明一點兒都不疼,很、很有趣的。”
“呆會兒該怎麼做?劉姐姐遮遮掩掩地說了半天,我半句都沒聽懂。算了,不管它,就隨那個傻道士吧,他想怎麼折騰就憑他怎麼折騰,我不動就是了。反正,反正總要讓他盡了興,讓他嚐夠甜頭。上次嚇得他要死,這回得讓他明白,我,我許若雪是可以做他的好女人、好妻子的。”
許若雪坐在這瞎想著,一會兒喜,一會兒羞地想了老半天。待回過神時才發現,別說那傻道士,就連小黃和小綠,也一去不複返!
“你個死道士,怎麼還不過來,這等得人,好不心急。”
等得心急的,遠不止她。
屋外的歡騰聲還在隱隱傳來,而正堂內,卻死寂一片!
茶,已換過好幾次了,現在又涼了,可沒人再去管。
整整一個時辰了,小道士,還是沒有出現!
正堂所有人的心裏,早就有了不祥的預感。這預感越來越強烈,到了現在,已變成了赤裸裸的現實,清晰分明地擺在眼前。
可看看正首位子上端坐著,臉色越來越青,已是鐵青一片的許掌門,沒人敢將這現實,宣之於口。
當第三波打探的弟子回稟時,許掌門再無法控製,一用力,手中的茶杯碎成了瓷粉,紛紛揚揚地,從他指間灑下。灑出了,一小片的雪。
可他還是端坐不動。
總不可能這樣無休止地等下去啊!終於,方才的那位長老幹笑著說道:“說了杯酒斬惡鬼,可這酒,也涼得太慢了。”
一聽這話,許掌門長眉一軒,沉聲喝道:“李師弟,你想說什麼就明說吧,別藏著掖著的!”
李長老苦笑道:“掌門,你我都知道的。”
“知道什麼?”一直極力忍耐的許掌門瞬間爆發,他霍地站起,猛地一擊,身下坐著的大師椅“啪”地一聲,碎成了無數木塊。
“我要知道什麼?是要知道那卑鄙無恥、下賤狠毒的畜生,為什麼才拜完堂,就要棄妻而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