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啊,啊,這蛇可不能碰(2 / 2)

許若雪嗤之以鼻:“相處了這麼久,你什麼時候在我麵前聰明過?”

小道士看著她,歎了口氣:“我說許大小姐、許女俠,捫心自問,你摸著自己的良心問問,從我和你見麵的第一天起,你什麼時候講過道理?”

許若雪很認真、很仔細地想了想,然後很嚴肅地點了點頭:“不錯,從我和你見麵的第一天起,我的確就沒講過道理。”

小道士傻傻地看著她,能把“不講道理”說得這麼理所當然、理直氣壯,是這個女人特別神奇,還是天底下所有的女人都很神奇?

歎了口氣,小道士說:“在一個完全不講道理,動不動就喜歡拔劍的女人麵前,我除了裝傻,還能做什麼?”

許若雪很讚同地點了點頭:“說得極是,除了裝傻,的確是不能做什麼。這麼說來,傻道士你不傻,傻道士你很聰明,對不對?”

“對極!”小道士認真地點了點頭。

“好吧,聰明的傻道士,天色已晚,我去休息了,你自便吧。”

呆呆地看著瀟灑離去的許若雪,小道士無奈地歎了一口氣,就地躺了下來。

小道士睡著了。

他做了個夢。夢中,有個女鬼穿著白衣,披著長發,從一口枯井中,慢慢地、一點點地,爬了出來。

那女鬼抬頭冷冷地看著他。但見她,青白的皮膚,大而詭異的雙眼。鼻中兩行血,口中一灘血。那血不是紅的,是黑的。

流著黑血的女鬼,就那麼冷冷地看著他,慢慢地爬了過來。

小道士很恐懼,強烈的恐懼籠罩住了他。可他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一動都不能動。

奇怪,自己不是捉鬼的嗎?為什麼會怕鬼啊?在夢中,小道士想著。

那鬼冷冷地看著他,竟然慢慢地,爬上他的身,還在向他的頭部,爬去。

一股冰涼的感覺,伴著一股更濃的恐懼,從他的腿,升向他的腰,再升向他的胸。

小道士猛地驚醒!

他睜開眼。在皎潔的月光下,他的眼對上了一雙,小如圓豆,卻冰冷、殘忍的眼。

天!這,這是竹葉青。是毒蛇,劇毒的蛇!

這一刻,小道士嚇得連呼吸都要停滯了。他滿腦子隻轉著一個念頭:慘了,慘了,那惡婆娘應該有毒蛇的解藥吧?她若沒有的話,我就死了、死了。

遇到毒蛇怎麼辦?對,師父說過,不要動,千萬不要亂動。我不動,一定不動。可是它爬上來了,它、它纏到我脖子了。天啊!我惡心死了,害怕死了,怎麼辦?怎麼辦?

不能坐以待斃啊!等著這竹葉青什麼時候不高興了,給自己痛快地來上一口。小道士全身盡力維護著僵硬,那放在地上的右手摸起一塊石頭,用力地向許若雪那投去。沒反應,我去,許女俠睡得太死了。再彈,好了,謝天謝地、蒼天有眼,許女俠醒了。

醒了後,許若雪就是一驚,手中的血海劍就要出鞘。可仔細看了一眼後,她忽然笑了,笑的開心而又得意。她幹脆盤膝坐起,手撐著下巴,幸災樂禍、冿冿有味地看起熱鬧來。

小道士氣得啊,三屍神暴跳,七竅內生煙,這一刻,他直想跳起來,扒光那惡婆娘,狠狠地打她個一百遍啊一百遍。

可他不敢動。他張開嘴,無聲地說道:“救我。”“救我。”

“什麼?”許若雪用嘴型回道,還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很明白地表示出,姑奶奶我沒聽清。

小道士額頭的汗啊,像淚一樣紛紛落下,他再用嘴型說道:“救我。”“救我。”

可許若雪還是表示,本姑奶奶繼續沒聽清楚。

小道士氣死了,氣炸了,氣昏了頭的他,做了件很傻很傻的事。他大叫道:“救我!”

寂靜的夜裏,這突如其來的一聲大叫,把他自己嚇了一大跳。當然,也把纏在他脖子上的竹葉青給嚇到了。

受了驚的竹葉青昂起了蛇頭,向眼前的,那張忽然張大開的,冒著熱氣的大口,一口咬了下去。

天!電光石閃間,小道士想都不想,用力地一口咬了下去,正正地,把那蛇頭咬在了嘴裏。他“呃呃”大叫著,用力地、死死地咬住蛇頭。生怕稍一鬆口,那竹葉青就會狠狠地“親”他一口,送他去見三清道尊。

那蛇大疼,蛇身拚命地纏住了小道士的脖子,那蛇信子慌亂地在他的嘴裏直鑽。

細細長長的蛇信子,掃過小道士的舌,還使勁地往他的咽喉那處竄。那種惡心,極度的惡心,完全地壓住了對死的恐懼!小道士徹底崩潰了,他一把抓住蛇身,瘋狂地叫著,瘋狂地跳著,瘋狂地甩著。甩在樹上,打在地上,砸到石頭上,直到那竹葉青碎成了幾灘肉泥,他才頹然坐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而他身旁,許若雪已經笑得直在地上打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