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士忽然呆呆地看著前方,眼發直,嘴裏大叫道:“走,快跑。”
“怎麼了,跑什麼?”
小道士二話不說,轉身就跑:“快,這鬼修了鬼術,是陰鬼。你絕對不是他對手。快跑。”
在他眼裏,前麵緩緩行來的那鬼,渾身黑氣彌漫。那魂體有如實質,眼裏竟腥紅一片。
這是他目前所見過的,最厲害的鬼!是第一個修了鬼術,鬼術還大是不弱的惡鬼!
“跑啊!”小道士回頭叫道。
可許若雪不聽,朝小道士看過去的方向,她提劍衝了上去。
“你個傻女人,你不是他的對手,你真會死的,快跑!”小道士停住腳步,大喊道。
許若雪已經劍化長虹,一劍斬去。
劍落處,空洞無物。
小道士急叫:“退。”
許若雪急退,卻驚覺,她劍劈去時,那原本空洞的虛空中,驀地泛起一種極致的冰寒。
那冰寒是如此的寒,許若雪隻覺得自己的身體一僵。
就在這一瞬間,那冰寒中似有一把冰刀迎麵斬來。那刀鋒利無匹,才剛斬出,那帶起的冰寒之氣,就割得她肌膚生疼。
生死關頭,許若雪猛提全身功力,在舊力已盡的關頭,強行生出一點新力,身子急速地往後一倒。
那冰刀擦胸而過,竟割裂了她的外衫。
許若雪倒在地上,她強提功力,全身氣息混亂。更有一股陰寒之氣如附骨之疽,透體而入。讓她一時之間,竟動彈不得。
許若雪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黑暗中,有一團更深更濃的黑暗,凝聚成了一隻猙獰的手,向她的脖子抓來。
她隻能看著,卻一動都不能動。
關鍵時刻,小道士一聲大喝,手中的靈符打到,正中那陰鬼的胸口。陰鬼全身彌漫的黑氣一陣抖動,被打得後退了幾大步。
那靈符,是小道士咬破了自己手指,以血為引,畫得驅鬼符。
小道士趕緊上前扶起許若雪。許若雪問:“這鬼是什麼鬼,怎麼這麼厲害?”
小道士沒好氣地說:“我說了是陰鬼,鬼術有成的惡鬼。陰鬼的身體可虛可實,你的武功再厲害,也絕不是他的對手。你血海劍上的血煞之氣再濃,也絕破不了他的鬼陰氣。這下被你害死了,你個惡婆娘。”
許若雪怒道:“要你管我啊,你自己跑就是了。”
小道士氣道:“是啊,我就是傻,跑回來救你幹嘛?這鬼的速度必定比我快,這下子我想跑都跑不了。”
“你畫符啊,你那符不是很厲害。”
“我是至陽之體,以血畫的符是厲害。但那樣太傷元氣,我最多隻能畫四次。四枚驅鬼符,肯定滅不了他。”
“那怎麼辦?”
“拚了。”
小道士猛地起身竄出,左手左雷局,右手右雷局,口中大喝一聲“急急如雷霆律令”,雙指點去。
那陰鬼冷哼一聲,也是一拳擊來。
拳指相交。
小道士渾身一僵,隻覺得一股冰寒衝進體內,三轉五轉之後,被他體內的至陽元氣化解。生生受了這一擊,小道士隻覺通體發冷。這是生平第一次,他感覺到冷。
自己,再受不得這樣的一擊了。
但他的攻擊,也起了作用。
小道士辛苦采集的雷電之氣,融合體內的五雷之氣,齊齊灌注進陰鬼體內。那陰鬼如遭雷擊,一時渾身顫抖,身上彌漫的黑氣明顯淡了不少。
趁此良機,小道士腳踩禹步,手掐銅帳印,口念迷魂咒。
那陰鬼終於穩住身形,仰天一聲咆哮,狠狠地撲來。小道士閃身急退,大喝一聲:“急急如律令。”
然後他拉著許若雪就跑。
許若雪急道:“你不是說跑不過鬼嗎?”
小道士解釋道:“那陰鬼陷進了我布的迷魂陣中,被迷了五官,一時走不出來。這時不逃,更待何時?”
“你那陣能堅持多久?”
小道士回頭一看,苦笑道:“堅持不了多久。那陰鬼好生聰明,知道自己已陷入陣中。他用蠻力破陣。我那陣匆促中布成,又沒法器做陣眼,困不了他多久。”
小道士停下,歎道:“算了,不跑了,浪費力氣。我想想,有什麼辦法?還有什麼好辦法?”
許若雪不敢打擾,眼巴巴地看著他。麵對著自己根本沒辦法傷害到的強敵,這女武神終於露出了幾分柔弱之態。
“舌尖符!我可以以血為墨,用舌尖來畫符。舌尖符威力無窮,必能絕殺。但是速度卻太過緩慢,要是打不中那陰鬼,你我必死。不行,得想辦法,讓那陰鬼的身子停頓幾下。”
“有什麼辦法?冷靜下,必定能找到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