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若雪就要發怒,終於忍住,解釋道:“這兒地處偏僻,又什麼都沒有。除了太穀縣本地人外,誰會來這?所以偷走這包裹的,必定是本地人。”
“當時我生怕有人來,一直有注意外麵。能瞞過我的警覺,神不知鬼不覺地盜走包裹的,必定不是無名之輩。要麼就是江湖高手,要麼就是他擅於隱蹤匿跡。”
“有了這兩點,我們花點時間定可找出那人。”
說得大有道理。
“可要是那人得手後,馬上就銷了贓,那我們找到了人,又能怎樣?”小道士問。
“不會的。”許若雪很是肯定:“你那些東西一看就大是不凡,稍有點見識的人都會想到是些法器。法器誰出的價格會最高?必然是有修為的和尚、道士。這類人別說太穀縣,整個滄州府能有幾人?所以那人得手後,必然不會馬上出手,會自己留著,等個好機會。”
“嗯。”小道士點頭讚同,心中焦灼之意大減。
見他不那麼生氣了,許若雪又囂張了:“哼,不過是些身外之物,瞧你緊張成那副熊樣。”
小道士大怒:“我問你,你會掌法不?”
許若雪傲然道:“一套無極掌,怎麼?”
小道士氣勢一滯:“你會腿法不?”
“幾十式霸王腿,怎麼?”
小道士氣勢全消:“呃,你會暗器不?”
“十二柄柳葉飛刀,怎麼?”
小道士氣急敗壞:“我是說,假如你,不對,你是絕世女俠。假如有個高手,隻精於用劍,別的拳法、腿法、暗器等等都不會。若是有一天他的隨身寶劍被人偷走了,又不巧遇到被敵人圍攻,那他會怎樣?”
“自然是死翹翹。”
“對啊!”小道士一拍掌:“我的法器被偷走了,就如那個高手沒了劍,一身本事十成裏麵去了九成,我還怎麼捉鬼?我還能不緊張敢不焦急?”
許若雪曬道:“那個高手平時不用功,一沒了劍就沒了用,他自己找死,能怪得了誰?”
嗯,說得好像好有道理哦!小道士再轉念一想,反駁道:“你們江湖高手除了劍自然可以再學些拳啊掌啊,我們道士那一身道法必須得借助外物。道法不是傳說中的仙法,念幾句口訣,就有一道霹靂砸下。再手指一指,又有一團火球炸出。道法要有那麼厲害,早就一統天下了。哪用得著被你拿著劍,逼著做這個、做那個。”
“好啦,小道士,這事是本小姐的錯。我這就趕回太穀縣。哼,敢在太歲頭上動土,我非得讓那蠢賊,知道死字有幾種寫法?”
許若雪殺氣騰騰地翻身上馬,小道士卻攔住她:“我說許女俠,咱倆現在萬萬不能回太穀縣。待我布置一番後,我倆回滄州府,離太穀縣越遠越好。”
“為什麼?”
“因為惡鬼啊!不要忘了,你毀了所有古彝族戰士的骸骨。你我身上都沾上了那些骸骨的骨粉,天一黑,那些惡鬼必定前來。要是還呆在太穀縣,搞不好就有性命之憂。”
許若雪皺眉:“那些惡鬼不是都被你消滅了嗎?”
“消滅個屁。昨天出現的惡鬼實力都差不多,我可以確定,至少祭祀儀式裏最厲害的那個戰士的鬼魂,絕對沒有出現過。”
“我倆一走了之後,那些惡鬼找不著我們,會怎樣?”
小道士歎道:“還能怎樣?”
許若雪冷笑道:“你就準備一走了之?”
小道士叫道:“怎麼可能?我會用自己的鮮血布陣,找個偏僻的離這遠點的地方畫個聚陰陣,再將你的衣物置於陣中,這樣惡鬼必定會吸引過去。等它們找不到我倆再返回時,時間就去了很多,這樣拖到天明就沒事了。待回滄州府後,我們再請些有修行的道士困住這些惡鬼。等我準備妥當了,自會過來除掉它們。”
許若雪問:“你用自己的血布個大陣,將那些惡鬼一網打盡就是了,哪用得著這麼麻煩。”
小道士叫屈:“聚陰陣極是簡單,我才敢說用鮮血來布陣。別的高級點的陣法,我手上沒有任何器具,布不布得成還兩說,就算布成了,我的血估計也流完了。”
“你有幾分把握?”
“引開惡鬼,當有十成把握。要惡鬼不害他人,這個得看天意。”
“哼,你要有十成把握,也不會說跑回滄州府,離這越遠越好。”
小道士語塞,惱羞成怒:“那你要我怎麼做?禍是你闖的,法器也是被你弄丟的,我已經盡力了,難不成你還要我留在這等死?”
許若雪沉默了會,淡淡說道:“不錯,你說的對,禍是我闖得,責任自然得我來承擔。我留下,會會那些惡鬼。”
小道士大驚:“你瘋了,你會死的。”
許若雪沉默著,而那眼神,卻越發堅定。漸漸地,堅如鐵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