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大金趕到公社,在門口正好和羅秘書碰了個滿懷。羅秘書一看是他,就說:“來的正好,讓韓江雪完清手續走人。”說完就進去了。
趙大金感覺大勢已去,也就沒有多問,轉身回了生產隊。
韓江雪見他灰溜溜的樣子,笑了一聲就主動迎了上去。
“隊長,得到讓我走的指令了吧?”
“問過了,你什麼時候去辦手續?”
“那還用問嗎?我已經是替補隊員了,還等的起嗎?我明天就去辦。”說完扭頭就跑了。
江雪把時間抓的很緊,第二天就把一切手續辦理完畢。第三天走之前,她去商店買了些糖果和煙,等大家休息的會兒,她提著糖果和煙向大家走去。
“韓知青,你現在是癩子的頭重見天光了。”小順說這話時,特意看了趙大金一眼。
“韓知青,你走比誰都熱鬧。”一個和趙大金有過結的老農吧嗒吧嗒的吸著旱煙,當韓江雪把糖和煙遞到他手上時,他放下旱煙袋在地上磕了磕,然後不陰不陽的說了一句。韓江雪正不知道怎麼回答,馬上有人把話接了過去。
“以前唐知青和羅知青走,沒聽人說要給她們燒高香,你走,可是有人燒!“
”哈哈——哈哈——“人們開懷大笑起來,把正在一邊添食的小狗嚇的一下跑得沒了蹤影。
很快發到趙大金麵前了,韓江雪說:“趙隊長。我一會就要走了,沒有時間吃你的手版心煎魚了。我在隊裏呆了好幾年,才聽說你有這等手藝。”趙大金紅著臉接過煙,尷尬的幹笑了兩聲,然後把把煙叼在嘴裏猛吸了幾口,黑著臉吐出一個又一個煙圈。
江雪要走了,村裏老老少少依依不舍的為她送行,送了一程又一程,沒有一個掉頭回去。
江雪眼睛紅紅的 。
有激動;
有感懷;
有留戀。
轉過彎就上公路了,江雪踏上去又退了回來,她站在公路下的土坎上,望著已經模糊的村莊以及朦朧的農田和土地,竟生出一份留戀。眼淚像解凍的小河,洶湧的奔流起來。
“江雪,快走。”為她挑行李的兩個小夥子在她前麵招呼她,
“來了。“江雪答應一聲,擦幹眼淚大步追了上去。
江雪一行人回到家時已經是掌燈時分,母親對她們的到來既沒有高興也沒有不高興,就和江雪平時回家一個樣。直到看見江雪把鄉親送的物品一件件拿出來時,臉上終於露出了笑意。
“坐,坐,隨便坐。”母親笑嘻嘻的招呼著小六子和小壘。
吃飯時,母親好象才想起什麼似的,她問江雪什麼時候去學校,是不是還要交學費。說起錢,江雪知道母親心裏想什麼。急忙說,不要錢。我讀的是師範,什麼錢都不用交。母親冷冰冰的說,連飯錢都不用交嗎?還有這等好事。
江雪說,當然是什麼都不用交。我明天就去學校。
第二天早上,兩個小夥子起床很早,但是江雪比他們起得更早。在他們起來的時候,江雪已經把早飯做好。江雪陪他們一起吃了飯,就和他們一起上路了。
江雪把他們送到那天晚上看見煙囪的地方,才轉身向學校奔去。
學校離江雪的家並不是很遠,距縣城也不過就十來裏路。江雪緊走慢趕的走了兩個多小時就到了學校。
學校已經開學兩個多月了,江雪一跨進校門。立即迎來了眾多不解的目光。她們好奇的打量著著這個遲到者,眼睛裏寫滿了疑問。
江雪去報了道,才知道自己被分在化學班,心裏不由有幾分不快。
讀師範本不是江雪的心願,如今又本分到自己不喜歡的專業,心裏真很不是滋味。回到宿舍後她就躺在床上獨自想起心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