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嘩嘩……
今年的雨水多的不同尋常。
夜色正濃,暗色的天空低垂的要命,一朵朵烏壓壓的黑雲遊蕩在天空,月亮僅僅透出了一絲小小的縫隙,晦暗的黃色灑在郊區小道上,淌著的肮髒的汙水中散發著難聞的血腥味,濃稠的血漿順著一輛macan的廢墟蜿蜒開來。
“嘻…嘻嘻”
駕駛座破碎的窗戶邊,一截皓腕伸了出來,那道昏暗的月光正巧撒在上麵,慘白的嚇人,血花泛著泡沫順著那道白玉般的藕臂蜿蜒,妖豔的開到荼蘼。
死亡的氣息彌漫在空間裏,吱呀呀的時間齒輪毫不停滯的向前滾動,死神挎著巨大的漆黑的鐮刀等待著收割散發出誘人芬芳的果實。
遠處一片黑暗……尖尖的教堂頂直插雲霄,漆黑的烏鴉站在頂尖,俯視這場車禍現場,閃動的烏黑眸子中滿是嘲諷與憐憫。
它們靜靜地等待著生命氣息的流逝,好去爭搶那難得一見的美味的腐肉。
依稀有著歌聲傳來,唱詩班的孩童嗓音純美猶如天使,像是雪山頂上融化的泉水,穿過森林和草地,帶著凜冽的幹淨氣息,破開濃稠汙穢的黑暗,驚起一片烏鴉,它們盤旋了一陣,終是不肯離開,繞樹三匝,複又而棲。
一道驚雷閃過,天地驟亮。
唱詩班的歌聲也斷了一下,接著又吱呀呀的響起。
那破碎的車窗裏伸出的形狀優美的手臂,苟延殘喘的一厘米一厘米的在地上撐著擦過,潔白如玉的皮膚上沾滿了汙水,黑的紅的夾雜一片狼狽不堪。
駕駛座中的人身上還扛著一個早已斷了氣的不成形的少年,他的臉頰滿是鮮血,早已看不出是美是醜,唯有一雙烏漆的眸子亮得嚇人。
隻是,他也活不了多久了。
又是一道巨大的閃電,狂風嗚咽,道旁有一顆不過一掌粗細的小樹終是抵不過這狂風驟雨,攔腰斷開砸在macan上。
一道幽幽綠影忽然閃過,明明滅滅,唱詩班的聲音忽然大了起來。
‘Amazing·Grace,how·sweet·the·sound·that·saved·awretch·like·me……’
【你想活著嗎?】
喬諾眼瞳猛地睜大,誰再說話?
【你想活下去嗎】那一道聲音帶上了一點不耐煩。
喬諾想要說話,一張口,血液倒流猛地嗆了一口,胸口撕心裂肺的疼,她張大嘴,肺部對空氣的急欲渴求使得她不自覺的開始大喘氣,“呼哧呼哧”猶如破風箱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