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焉知,寰兒似乎有一肚子的氣,“皇上讓她在宮裏自生自滅已經算對她好的了,娘娘視她為妹妹,她可沒將娘娘當作過姐姐。原本皇上讓寰兒不要告訴娘娘的,可是現下看來不說也是不成了。娘娘那一日在承暉殿中毒,根本就是這個賤人指使的!”
沐琬辭猛的大驚,她一直都知道焉知恨她,可是她卻萬萬沒有想到,她竟然想要殺了她。她們是親姐妹呀,她又怎麼下得這個手?這世上的親生姐妹做得像她們這樣,還真是失敗。
她沉下了臉,神情中帶著憤怒與悲傷,往方才發出聲音的院落走去,胸口下的心狂跳著。她真的很想問問自己的這個妹妹,真的那麼想她死嗎?寰兒見沐琬辭神色不對,微微有些慌張,懊惱地一跺腳,害怕她會有事,趕忙快步跟上。
小院中的說話聲未停,聽那聲音似乎是那看守焉知的宮女要對焉知做什麼,而焉知則是拚命反抗著。
沐琬辭的心情就仿佛是一團亂麻,腦裏嗡嗡嗡的,隻覺得胸口堵著一口氣,無論她怎麼地深呼吸也無法順了這口氣。她走到門口,寰兒立馬上前去推門,門一開,裏頭的人全都愣了愣。那宮女手上端著一隻碗,碗中不知裝了些什麼。她一見到沐琬辭,連忙將碗到一旁的桌上,朝著她便跪了下來,“奴婢見過貴妃娘娘。”
“起來吧。”沐琬辭的眼神沒有在那宮女的身上停留,而是看向了焉知。隻見焉知坐在床沿上,雙手上竟是拷著鎖鏈,係在床柱上。她掃了一眼桌上的碗,碗中濃黑的藥汁,泛著淡淡的苦意。焉知也在看著她,起初是愣愣的,逐漸就變得憎恨。
沐琬辭掃了一眼那低頭立於一旁的宮女,冷冷道,“這是怎麼回事?”
寰兒明白沐琬辭的意思,添了一句道,“貴妃娘娘問你為何將人鎖著?”
“回貴妃娘娘,這都是上頭下的旨意,奴婢就算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將衝撞了皇上的妃嬪呀。”
話音剛落,隻聽得沐焉知呸的一聲。“狗奴才,還不放開本宮!本宮不信皇上會那麼對我,等本宮見了皇上,定要讓皇上剝了你的皮!”
那宮女也不甘示弱,挺直了腰板道,“娘娘,就算你見到皇上又能怎麼樣?奴婢今日所做的一切,都是承暉宮的福公公吩咐下來的,就連這碗藥,也是皇上的意思。正所謂君讓臣死,臣不得不死。原本娘娘要是安安分分的,也還能過個錦衣玉食的生活,可是娘娘既然敢下毒,就該想到是什麼樣的後果!”
沐焉知愣了愣,瘋了一般的尖叫起來,“我不相信,我不相信,皇上絕不會那麼狠心要讓我死!是你,一定是你!沐琬辭,一定是你想要我死,你想看著我死了,你才能高枕無憂!”她不停地掙紮著想要撲過來,鐵鏈磨擦著床柱,發出錚錚的響聲。
沐琬辭的心一陣一陣的發涼,明明就是焉知想要害死自己,卻還要說是她容不下她。“想要我死的人是你吧,你買通了宮女在我的燕窩裏下藥,想要我和孩子一起死,難道不是嗎?”
沐焉知瘋狂地笑了,笑容裏帶著不顧一切的瘋狂,“對,藥是我下的。因為你根本不應該存在在這宮裏,更不應該生下這個孩子,這孩子憑什麼能擁有皇子才擁有的厚待?還有你,又憑什麼搶走我的一切?既然你回來了,我就要想盡一切辦法讓你死。你沒死,那是你運氣好,如果還有下一次,我照樣會想辦法要你的命!”
看著眼前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妹妹一臉狂怒的神情,沐琬辭的心徹底的死了。原來,在榮華富貴和帝王寵愛麵前,姐妹之情真的會變得那樣淡薄。“你以為害死我你就能得寵嗎?你隻會讓皇上覺得你是個可怕的女人,而且,就算我死了,皇上也還會寵愛別的女人,你害得完嗎?”
她頓了頓,冷冷道,“你可知道,那個替你下藥的小宮女已經死了,她是因為你才死的。”
沐焉知忽然安靜了下來,眼神渙散,“你說……她……她死了……我沒有想過會害死她……”
“她根本就是怕你被查出來,才自己吞毒藥死的。”寰兒插嘴道。
沐焉知呆呆的,忽然間掩麵大哭起來。
沐琬辭不再看她一眼,轉身準備離開。離開前,她對那宮女說,“這藥不用喂了,皇上那兒本宮自會去說的。”
走出屋子,身後傳來沐焉知撕心裂肺的喊聲,“沐琬辭,我絕不會感激你的!”
傍晚的秋風猛烈地吹來,她的身子顫了顫,不由自主地裹緊了身上的披風。她知道,自此以後,她將和焉知形同陌路,再無姐妹情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