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琬辭怔了怔,最終還是點了點頭,牽住明桀揚的手往琴室的方向走去。既然他不願意說,那麼她就不會去逼他。
三日後,客房中重傷的那人醒了過來。明桀揚聞訊,於是便帶著人去了客房。
那人的臉很蒼白,身體還很虛弱,隻能躺在床上看著明桀揚。
“覺得如何?不知閣下尊姓大名?受了這麼重的傷還能支撐如此長的時間,放眼整個武林,怕也沒有幾人能有如此修為。”明桀揚在床邊坐下,問道。眼前這人年紀輕輕,差不多二十五六歲的樣子,身受重傷,卻隻憑著一口氣而活到如今,除了武林中幾位武藝高強的前輩之外,他還真的想不出還有誰能有如此能耐了。
躺著的年輕人看起來似乎有些靦腆,道,“多謝相救,在下武當莫敬棠,家師乃武當掌門清風道長。敢問公子是否就是天機門門主?”
“原來是武當清風道長的得意弟子,失敬。”這清風道長是武林中比之霍楠英還要德高望眾之人,若他開口說話,霍楠英也不能不給他麵子。然而這清風道長卻是個世外高人,極少出現在人前。而武當數百年來在江湖中聲名極佳,門中弟子常常行俠仗義,卻又從不參與不必要的江湖紛爭。若是清風道長的弟子,那麼能撐到現在也就不足為奇了。
聽到莫敬棠後麵半句話,明桀揚微微地一挑眉,故作詫異道,“莫少俠何以見得此處便是天機門?而在下便是天機門主呢?”
莫敬棠半坐起身,麵露苦笑道,“雖然沒有人跟我說過此處便是天機門,可是也並不難猜。在下知道自己的狀況,斷了肋骨,筋脈錯亂,強撐內力拔足狂奔,導致氣血逆流,苦練十多年的功力盡廢,必死無疑。江湖傳聞神醫慕容子修早年投入天機門,而像在下這樣的情形,除了慕容神醫之外,又有誰還有這起死回生的本事呢?更何況在下失去意識之時,身處天機門的勢力範圍之內,所以在下敢斷定此處便是天機門。”
站在一旁的慕容子修聽見有人誇他,不由“嘿嘿”一笑,頗為得意。
明桀揚也是一陣詫異,心下暗自驚歎。眼前這人傷得如此之重,就是睜眼說話都是極耗費心神的,然而他的觀察力卻是那麼的敏銳,隻憑醫治他的人就斷定了自己身在何處。看來這清風道長的徒弟的確不是浪得虛名之輩。
明桀揚淡淡一笑,此時的他沒有帶那張銀色麵具,笑容淺淺卻似春風化雨一般。“在下趙陵宴。”趙,是他母妃的姓氏,而陵宴則是母妃年輕時闖蕩江湖所用的佩劍之名。很少有人知道,溫文儒雅的永煜王有一個俠女一般的母妃。在別人的眼裏,永煜王的母妃靜妃是個極溫婉的女子,她總是靜靜地笑著,笑容裏似乎蘊著一絲哀傷,卻美得似一幅畫一樣。
“見過趙……公子……”莫敬棠原本想稱呼他為“少俠”或者是“門主”,可是詞到了嘴邊卻是硬生生地說不出來。這位天機門的門主一身錦衣,輕袍緩帶,眉宇間神色柔和,看起來根本就像是個養尊處優的富家公子,一點也不像是個江湖人,更不像前不久在武林大會中浴血奮戰之人。
明桀揚對他的稱呼不置可否,隻問道,“莫少俠拚著一死的危險前來天機門,可是有何事?”
莫敬棠的神色忽然一凜,臉上露出隱隱地憤怒,“大概一個月前,百花宮中人在江湖中走動頻繁,與各門各派都小有衝突。百花宮中的那些小妖女橫行無忌,到處挑起是非。”說到百花宮這個裏頭所有弟子都是女人的門派時,莫敬棠不由臉一紅。
江湖中都說百花宮的女子長相極美,可是行為卻很放蕩,她們有的多情,有的無情,可是卻都是在玩弄世間男子來取樂。“可是近日來,百花宮新任宮主羅曼紗打傷許多武林同道,出手毒辣,揚言自己是上任武林門主南宮譽的遺孤,想要追查害死自己父親的凶手。如果武林同仁不將此人交出,她便要與整個武林為敵,大開殺戒。然而這羅曼紗也不知練就了什麼邪功,竟是無人能敵。”
“哦?”明桀揚隻是低低一聲,卻好像並沒往心裏去。江湖上最近發生的這些事,他一點也不清楚。天機門雖然是江湖中最靈通的情報組織,然而如今任何情報對他而言都沒有平靜的生活來得珍貴重要。
所以,就算門中弟子如往常一樣收集情況,也隻是放在該放的地方,而他並沒有拿來察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