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琬辭趴在他的懷裏,嗅著他衣服上的味道,悶悶地應了一聲。“嗯。你去了很久。”因為他去了太久,所以她開始心生恐懼。從他們相愛開始,他們守在一起的日子數一數都能數出來。每一次在她以為這一次是真的可以一起到老的時候,就會發生這樣或者那樣的事,讓她一次又一次地看著他離開。分離的次數太多了,她已經怕了。
“不會有下一次了。”明桀揚淡淡地道。懷中的女子是如何的性子,他一直都是知道的。外表看起來強大得不得了,知書達理,時而溫柔,時而冷漠,時而言語犀利,時而妙語連珠。可是她的內心卻是柔軟而脆弱,害怕被人丟下,害怕失去愛。他從來沒有忘記,第一次見她到時,是那樣一個怯生生卻眼神明亮的小姑娘,而如今,卻是一個隻依賴他受盡傷的女子。
遠遠站在角落裏的墨櫻忍不住撇開了頭,眼裏的嫉妒怎麼也藏不住。這些日子以來,她怎麼也想不明白,為什麼他不能愛她?明明陪在他身邊最久的是她。墨羽看著自己的妹妹深陷在這段無果的愛情裏,他走到她身邊,輕聲道,“放手吧,你這樣隻會讓自己更痛苦而已。”
墨櫻聽罷,轉了頭狠狠地盯著墨羽,冷笑道,“你還是我哥哥嗎?竟然勸我放棄我愛的人。你是我的親哥哥,竟然也不向著我,不幫著我。”
麵對妹妹的責難,墨羽除了無奈之外,也湧起一股哀傷。他其實明白墨櫻心裏的難過和不甘心,每個人都有愛的權利,可是為什麼偏偏她卻得不到。有些感情他也經曆過,有些心情他也有。目光寧靜沉沉地望著那一邊窩在自家主子懷中的女子,心裏的無力漸漸湧起。他也愛過的,隻是他愛錯了人而已。“傻妹妹,哥哥自然是向著你的。隻是,你要如何幫?所有的一切,不是你說了算,也不是我,你想要的愛,是要那個你愛的人來給你。他若愛你,你便得到幸福。他若不愛你,你就算做再多的事,傷再多的心,他也看不見。人有時候,要學會認命和放棄。”
墨櫻怔了怔,她的哥哥似乎在她不知道的時候,已經經曆了很多,然後大徹大悟。那個人……是誰……她順著他的目光望去……愣在了原地……
沐琬辭從明桀揚的懷中脫出來,轉身去看笑得一臉賊意的白鶯離。“你爹娘的骨灰都取回來了嗎?”
“嗯。”白鶯離點點頭,笑得很甜,指指站在她身旁的蕭雲手裏拿一方錦帕包紮好的長形木箱,再舉了舉自己手裏的畫卷,“屬於爹娘的東西已經全都拿回來了,以後,那裏的一切都和我沒有任何關係了。”
“這樣就好。”沐琬辭笑道。她知道,失去家人的傷痛沒有那麼容易痊愈。可是時間是最好的療傷藥,總有一天白鶯離會忘記那些痛。
蕭雲看了他們一眼,道,“主子,既然我們目的已經達到了,還是及早動身離開的好,畢竟這裏還是雪隱門的勢力範圍之內,多留一刻便有一刻的危險。”
明桀揚想了想,點頭道,“我們走吧。”
沐琬辭跟在他的身邊,往外走去。心裏卻莫名其妙地有一個聲音對自己說,沒事的,這隻是一次普通的回家而已,等回到了家,一切就都好了。
就在此時,門外傳來一聲大喝,“你們以為你們還能走得了嗎?”隨著這一聲大喝,門外的人突然一腳踢開了廟門,帶著很多人闖了進來。
明桀揚他們腳下一頓,身後的護衛立刻圍了上來,將他們護在身後。白鶯離定睛一看,站在最前麵的人就是陸靖謙的大弟子鄭俞,不由冷冷道,“鄭俞,你想怎麼樣?”
“我想怎麼樣?”鄭俞反問一句,隨即張狂地哈哈大笑,“我想怎麼樣鶯離你還不知道嗎?你要是乖乖地順從我,跟我回去,我還可以替你在師父那裏求求情。讓師父留你一條命,在我身邊服侍我。”
白鶯離嫌惡地啐了一口,“呸,你也配叫我的名字。像你這個的狗雜碎,敢不看看自己的德性,居然還敢生出這麼齷齪的念頭。要本姑娘跟你,本姑娘寧願轟轟烈烈地死!”
鄭俞被白鶯離一頓羞辱,不由大怒,“賤人,你還以為你是高高在上的雪隱門大小姐嗎?還敢跟我擺你大小姐的架子,待會兒你就會知道我的厲害,哭著求我讓你跟著我!”
明桀揚負手而立,冷冷地看了鄭俞一眼,“陸靖謙呢?”
“哼,收拾你們這幫東西,還不需要出動我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