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個機敏睿智又有些冷漠無情的人,所有人都會覺得他的家人也應該和他一樣,就算不像他一樣優秀,也該有著相同的性子。何況雪隱門的人以殺人為生,他們的性子總會有一些與常人不同,要麼冷酷,要麼瘋狂。
可是白鶯離偏偏和他們不一樣,這個雪隱門的大小姐,白一漠的寶貝妹妹,恐怕是雪隱門中唯一一個鮮活、單純的存在。當所有人都在心中為方才那一番激戰慶幸唏噓的時候,隻有她想的東西是和別人不一樣的。別人想的是大難不死、死裏逃生,而她卻是在非常嚴肅地考慮自己未來的職業問題。
在沐琬辭認識她的時候,她就是個莽莽撞撞的丫頭,這樣的純淨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
白鶯離見所有的人都在笑她,皺著眉頭嚷嚷,“你們笑什麼嘛,有什麼好笑的呀!”
白一漠忍住笑,揉了揉白鶯離的頭,帶著寵溺道,“我們隻是在笑,以前的白鶯離成天嚷嚷著要成為江湖中最頂尖的殺手,現在隻是遇見了一場混戰而已,就輕易地泄氣了。白大小姐說要回家繡花,你長這麼大,拿過繡花針嗎?”
白鶯離見自己的哥哥拆自己的台,臉一紅,很不好意思地撒嬌,“是我學藝不精,資質有限,況且哥哥你也不想我做殺手的嘛,現在如了你的意,難道不好嗎?至於繡花……可以請人來教的嘛。”她轉過身,將目光落在沐琬辭的身上,狡黠一笑,跑過去挽住沐琬辭的胳膊,笑得極甜,“我可以跟沐姐姐學,我沐姐姐一定會的,而且還能教我彈琴跳舞。”
眾人聽罷,又是一笑。
休息了片刻,明桀揚道,“我們還是先離開這裏吧,這裏還是落霞山腳,還很危險,如果他們追上來就麻煩了。”
就在此時,山腳下不遠處傳來一聲大喝,“你以為你們逃得了嗎?”
眾人放眼望去,隻見那些人已經追了上來。兩派人馬再次對峙,霍楠英手下的一個爪牙張狂地道,“霍盟主已經發出了江湖追殺令,江湖追殺令一出,就算是天涯海角,你們也休想活命。”
明桀揚厭惡這些人糾纏不休,明明是為了一己私利,卻要打著正義的旗號,他開口道,“霍楠英,你究竟想怎麼樣?”
霍楠英冷冷一笑,臉上的表情嚴肅凝重,而眼裏卻閃爍著狩獵和征服的快感,“老夫並不想怎麼樣,隻是為了武林的和平,為武林除害。”
“除害?”白鶯離嘲諷道,“我還是頭一回見到這麼不要臉的人呢。霍老頭兒,你怎麼這麼厚顏無恥啊,說這種假話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誰是武林禍害,誰自己心裏清楚。也隻有那種做賊心虛的人,才總是裝模作樣地表現正義,一天到晚將所謂的正義掛在嘴上,其實私底下做的壞事比任何人都多。你以為嘴上說得好聽就有用了嗎?根本掩蓋不了你做過的事,你總有一天會遭報應的。”
白鶯離性子直率,而且在雪隱門眾人的愛護下更是膽子大得不知天高地厚。她一點也不在意惹怒霍楠英會有什麼樣的後果。在她的眼裏,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憑什麼要睜眼說瞎話。
霍楠英氣得臉色鐵青,想武林中人對他都是畢恭畢敬尊敬有加,可是眼前這個乳臭未幹的黃毛丫頭居然敢這麼跟他說話,實在是太放肆了。他如果不給她一點教訓的話,他這個武林盟主的臉要往哪裏放。
白一漠冷冷地看了霍楠英一眼,低頭出聲訓斥白鶯離,“住口,鶯離。”
白鶯離有些委屈地嘟嘟嘴,隻聽見白一漠又道,“和他們這種人有什麼好說的。”白鶯離聽罷,先是一驚,隨即便露出笑來,大哥向來對什麼都是懶得看懶得說,這會兒連大哥也看不下去了,這足以證明這人有多無恥。
墨櫻朝著對麵的那群武林人士嫵媚地一笑,纖纖素手把玩著自己的頭發,“到底要不要打?何必要在這兒多費唇舌說一些沒用的。和這些腦子進了水的人說話,不嫌累麼?”
霍楠英身邊的一個隨從狠狠道,“妖女!再胡說八道,小心老子拔了你的舌頭!”
墨櫻覺得這個人真的是好笑極了,仗著霍楠英狐假虎威,居然還想要拔她的舌頭。這麼想著,她便哈哈地笑了起來,清鈴的笑聲中帶著點嫵媚和妖嬈,媚眼如絲,唇紅齒白,她就是那種天生妖嬈的女子。
“妖女?我就是妖女又如何?你能拿我怎麼樣?我就算是妖女也是堂堂正正的妖女,你?霍楠英身邊的一條狗嗎?憑你也配跟本姑娘叫板。想要拔本姑娘的舌頭,還要看你有沒有那本事!”
“你!”那人簡直快被氣炸了,惡狠狠地瞪著墨櫻。
另一人冷哼出聲道,“何必同他們說那麼多,盟主,就下令將他們格殺勿論吧。”
正說著,人群裏有人偷偷地射出幾枚毒鏢,直直地向明桀揚他們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