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桀揚靜靜地坐著,一點也沒有關注擂台上所發生的事,因為沐琬辭的離開而顯得有些不在焉。忽然,他似乎察覺到場中有人的目光一直落在他的身上,他循著目光回視,很快便發現了躲在人群裏偷偷凝視著他的沐琬辭。
當捕捉到那一抹倩影時,明桀揚的神情驀然間放鬆了。不遠處的女子完好無損,看著她安然無恙,他懸了幾天的心也在此刻終於落回了肚子裏。這些天他一直派人在找她,然而她的蹤跡卻到山腳下的茶寮就徹底的消失了,無論派多少人搜尋,都像是人間蒸發了一般,找尋不到任何訊息。
沐琬辭也注意到明桀揚逐漸變得溫暖柔和的目光,他的眼神裏透露出無盡的擔憂,又帶著一抹看見她平安的釋然。
她不由自主地想要回以一笑,卻在目光往他身旁一掃時,笑容僵在了嘴邊。她看見墨櫻就站在明桀揚的身邊,在發生了那樣的事之後,她竟然沒有任何事地仍舊呆在明桀揚的身邊。這說明了什麼?
她一點也不知道在自己離開之後,明桀揚和墨櫻之間又發生了一些什麼。難道說,桀揚已經承認了墨櫻的特殊存在了嗎?如果他的身邊有了別的女人,那麼她又要怎麼回到他的身邊去呢?一下子,那條讓她走回到明桀揚身邊的路忽然間消失了。
沐琬辭蒼白著臉往後退了一步,將身子往人群裏掩了掩。站在她身旁的白一漠注意到她的異樣無措,低下頭關切地問道,“怎麼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沐琬辭胡亂地搖了搖頭,然而怪異的動作和慘白的臉色還是讓白一漠察覺到了她的情緒失常。他抬起頭,順著沐琬辭方才看著的方向望過去,正好與帶著麵具的明桀揚眼神碰撞。
看著沐琬辭的神色,不用說,白一漠也能猜到那個戴著半張麵具的男子的真實身份是誰。他沒有想到的是,堂堂永煜王竟然會是神秘組織天機門的首領。
情敵見麵,自然是分外眼紅。
白一漠不快地皺了皺眉,似有意挑釁一般將沐琬辭往自己身邊拉了拉,身形一動便擋住了明桀揚的視線。
站在西南方向的明桀揚接受到白一漠敵意的目光,正欲起身過去將自己的女人帶回到自己身邊來,隻聽見一陣鑼鼓聲,比武正式開始了。明桀揚沒有辦法,隻能重新坐了下來,然而眼神卻一刻也未從沐琬辭的身上移開。
沐琬辭不懂武功,對於擂台上那些招式一點也看不懂,而且她的注意力完全停留在明桀揚射過來的灼熱目光上,然後一直隱隱不安著。
擂台上的比武已經到了白熱化的狀態,各門各派的高手陸續上場,每個人都使出了畢生所學,隻為能打敗對方。勝的一方就留在擂台上等待下一個挑戰者,一直這樣輪回直到其中一人打敗所有的門派,成為新一任的武林盟主。
“下麵,由天機門挑戰。”
上場的人是墨羽,明桀揚並不喜歡這樣的比武,對武林盟主的位子也沒有任何興趣,所以他不會對任何人出手。墨羽是武林中一等一的高手,沒有幾個人是他的對手,所以對方很快地敗下陣來。
他站在擂台中間,有些無聊地應對著時不時上來挑戰的人,思索著該在什麼時候敗在什麼人的手裏,畢竟他對於武林盟主也沒有任何的興趣。
就在他將第五個挑戰者打下擂台時,人群裏發出一陣騷動,一名女子緩緩地走上了擂台。白一漠來不及反應,隻能眼睜睜看著沐琬辭走到擂台中央,墨羽更是一副傻了眼的模樣,天啊,小姐這是想做什麼?稍有一些武學修為的人都能看出沐琬辭不會一點武功,墨羽學得自己頭疼極了,他既不能真的對她出手,又不能放水放得那麼明顯。一個武林高手被一個不弄任何武功的女人打敗,這簡直就是瞎扯。
墨羽皺了皺眉頭,很無奈地道,“姑娘真的要和在下比試嗎?”
沐琬辭不吭聲,隻是將目光緩緩地從墨羽的身上移開,落在不遠處明桀揚的身上。
白鶯離焦急地想要往擂台上衝,“沐姐姐瘋了,那個人那麼厲害,沐姐姐又不會武功。”可是她身體剛動就被白一漠攔了下來,“放心,那人不會對琬辭怎麼樣的。她有她想做的事,別人是阻止不了的。”
這麼說著,白一漠的目光卻一直落在沐琬辭的身上。她的身上有一種別人沒有的獨特氣質,固執、倔強,隻要是她認定的事,那麼就算要她承受再大的痛苦她也不會有任何改變。就比如她認定了明桀揚,那麼她的眼裏就再也看不見其他的人。別的人再好,也與她無關,別的人說什麼,也阻攔不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