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桀揚！你別開玩笑了，這裏是未央宮！”這一刻，沐琬辭終於意識到，桀揚是來真的。
聽到她的哀求，明桀揚的麵色沒有一絲變化，嘴角的冷笑越勝，“你拒絕我？你是愛上他給你的了嗎？不過在宮裏待了半個月而已，你便對他有所留戀了？”
沐琬辭掙紮地扭動身體，卻徒然，淚水朦朧中她望到明桀揚的臉。
不是看到，不是瞥見，而是真真切切地望了進去。她心頭狠狠一震，仿佛有什麼東西，在一瞬間破裂了，一切都變得清晰無比。
這個人，是桀揚啊！是她深愛的桀揚！是她就算死，也想與他死在一起的人！
她猛然間發現自己傷害了他，是她下意識地抗拒在無形中傷害到了他。
她到底做了什麼？明明在這個世上最不願傷害的就是他。
沐琬辭忽然停止了掙紮，不知何時就已經自由的雙手，卻仍呆呆地舉在頭頂。眼淚瞬著眼角滑下。她抬起酸麻的手臂，忽然在空中繞出一個小小的弧度，緊緊，緊緊地抱住他。
明桀揚的動作微微一頓，房中一時便靜寂了下來，隻餘她輕微的抽泣聲。
“對不起，對不起，桀揚！”沐琬辭緊緊抱住他，臉深埋在他胸前，哽聲哭泣，“我和他之間什麼都沒有發生過，我一直在等你，等你來接我。”
她收緊了抱住他的手，心底柔軟而酸痛，“當你認出我，我是那樣的高興，可是我不能，不能認你，更不能跟你走。他說過，如果我不乖乖地呆在他的身邊，他就會殺了整個永煜王府的人，我不想你有事……”
明桀揚收緊了被壓在身下的手，身體緊緊貼著她，灼熱和帶著苦痛的怒火慢慢褪去。他低下頭，吻上她的唇。
一吻畢，兩人都有些氣喘籲籲。明桀揚靜靜地枕在沐琬辭的頸間，沐琬辭無聊地看著頭上那頂玄色大帳，身體仿佛真的被陷進天鵝絨中，薄薄的被單卻早不知何時被踢到了地下。
明桀揚低沉的聲音蠱惑般道，“辭兒，你是我的，隻能看著我……”
沐琬辭低聲道，“是……我是你的，一直是，永遠是。”
唇輕移，在額際，在眉間，在唇畔，在側頸，又滑向沐琬辭玲瓏的鎖骨……
沐琬辭掙紮著撐住他，“別這裏是宮裏，時刻會有人來的……”
明桀揚俊美無雙的臉上勾起一抹睥睨眾生的笑容，“你以為，我會怕嗎？”
沐琬辭不滿的掙了掙，用眼神譴責他。
明桀揚輕哼一聲，“傻瓜，墨羽看著呢，不會讓人靠近的。”
沐琬辭聽罷，放棄了抵抗，開始回應起來……
纏綿過後，沐琬辭靠在明桀揚的懷中，手中有握著一撂他的發絲，纏在手指間玩。明桀揚眯著眼，輕摟著身邊的人兒，享受著失而複得的安寧。
“夜已深了，你是不是該走了……”沐琬辭開口問道。
明桀揚攬著她的手緊了緊，緊接著她便聽見頭頂傳來他略帶不鬱的聲音，“你和我一起走。”
沐琬辭搖了搖頭，擁著被子坐起身，披上衣服，“我不能跟你走，我們要是走了，會有很多人都遭殃的。伺候我的人，還有永煜王府的人，他一個也不會放過的。那一大家子的人，你都能舍下嗎？就算能，我們又能去哪裏？”說完，她歎了一口氣，唇邊泛起隱隱的苦笑。遠走高飛？怎麼可能呢？桀揚向來比任何人都要有責任感，又怎麼可能不顧這麼多人的死活和她一起離開呢？這不過是他一時衝動說的話，等他冷靜下來了，就會後悔自己所說的話了。
對於這一點，她早就知道了。她和他在一起那麼多年，怎麼可能不了解他呢？在他的心裏，兒女私情是敵不過社稷和情義的。
明桀揚坐起身，從身後將沐琬辭攬進懷裏，聲音裏難得地帶了一絲不安定。“可以的，江山社稷從來都不是我的責任，以前是我太傻了，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在失去你之後，我才明白，我從來都不愛朝廷政事，我隻想和你在一起，哪怕一輩子粗茶淡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