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焉知睜大著眼睛望著明桀淵,頹然地倒坐在地上。“原來皇上從未真心愛過臣妾,為什麼,既然這樣,皇上又為什麼還有寵愛臣妾?為什麼還有讓臣妾覺得,自己是皇上最愛的人?”
明桀淵眉頭一攏,聲音更冷了,“朕想寵愛誰便寵愛誰,難道愛妃是有異議不成?”
“焉知……”沐琬辭擔憂地看著漸漸陷入癲狂的妹妹。她那樣心高氣傲,怎麼能夠接受自己的寵愛原來是虛幻的這一事實呢?
沐焉知緩緩地回過頭來,目光無神地看著沐琬辭,忽然間眼神變厲,似帶著滿腔的仇恨,身體直直地朝她撲過來。
“是你,一切都是你的錯。我要殺了你!”正當她要撲上來的時候,殿外已然衝進來兩名內侍,將沐焉知一左一右地架了起來。
“放開我,放開我!沐琬辭,你憑什麼來搶壓屬於我的東西,憑什麼?”
明桀淵冷著臉道,“來人,將這個瘋女人拖下去!”
兩名內侍是明桀淵的貼身內侍,拿了巾帕堵了她的嘴,再蒙上臉,將她拖了出去。
沐琬辭驚嚇得瞪住了,身子僵硬,她又一次見識到了明桀淵的冷酷。
明桀淵走過來將她扶起,扶到坐到榻上,俯下身來,查看她的脖子。眉頭緊皺,眸光中閃過一絲狠厲,“來人,拿傷藥來。”
宮人拿了傷藥上來,又端了清水,才退出殿去。
明桀淵用濕帕子擦拭她的脖子,從精致小巧的小藥罐中刮出一些藥膏,輕輕地擦在沐琬辭的傷口上。他的手指輕觸上她頸間的肌膚,讓她不由的瑟縮。
“皇上要將蘭妃娘娘帶往何處?”沐琬辭莫名的有不好的預感,不由問道。
明桀淵皺了皺眉頭,冷冷一哼,卻沒有直接回答她,“以後不要再提起她了,宮裏從此後再沒有她沐焉知,你才是朕的蘭妃。”
沐琬辭大驚,忽然明白過來他是要讓她頂替焉知的身份留在宮裏,那焉知呢,難道就要這麼消失掉嗎?
“皇上,焉知她始終是我的妹妹,也曾經盡心盡力地侍奉皇上。求皇上,不要……”沐琬辭抿了抿唇,咽下了後麵的半句話。
“你當她是妹妹,她可有當你是姐姐?別忘了,若方才不是朕及時趕到的話,你隻怕已經被她掐死了。這般心腸歹毒的女人,怎麼配當朕的妃子。後宮裏的女人,都恨不得她死。也隻有你這個做姐姐的還替她求情。”明桀淵轉過頭,似笑非笑的,“你替她求情?又憑什麼認為朕會答應你?”
沐琬辭怔了怔,麵露難色,“這……”她確實沒有絲毫把握能讓明桀淵放過焉知,畢竟她自己也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
明桀淵依舊笑著,笑容裏多了一絲曖昧,“做朕的女人,朕就答應你放她一條生路。”
沐琬辭一驚,話語裏帶了幾分薄怒,“你……你這是趁人之危……”
明桀淵笑顏一改,隻是瞳孔中的顏色略深了深,“你也可以選擇不答應,不過……”他頓了頓,一字一句,“但是無論你答不答應,朕都要定了你。至於她的命運,就掌握在你的手裏了。”
沐琬辭慌亂地低下了頭,重重地咬著自己的嘴唇。好半天,才抬起頭來,眸中一片瀲灩,讓人瞧不裏頭的神色,“求皇上放她一條生路……”
明桀淵驀然間笑了,朝著殿外說了一句道,“好好安置她。”殿外人應了一聲,便消失無蹤。
他轉過身來捏住沐琬辭柔膩的下巴,將她的臉抬了起來,逼她瞧著自己。灼熱的呼吸噴在她的臉頰上,令她不由地一顫,如玉雙頰也恰到好處地染上了一層緋色。
明桀淵微微一愣,旋即露出驚喜的笑容來。他伸手將沐琬辭攬在懷中,聲音裏微微有些激動,“你是答應朕了是嗎?”
沐琬辭偏開頭,眸光中帶著隱隱難以察覺的掙紮和痛意,無聲地點了點頭。
明桀淵柔聲道,“雖然你是為了沐焉知才答應了朕,可是朕保證,一定會對你很好很好的。這一生,絕不讓你受半分委屈。”
誓言很動聽,沐琬辭呆呆地聽著,腦海裏卻閃過另一個人鄭重的承諾。恍惚間,似乎是那個人站在了她的身邊,附在她的耳朵上,說著甜蜜的話。
她沒意識地點了點頭,換來的是明桀淵難以令人相信的溫暖笑容。
明桀淵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往昔有那麼多的女子願意臣服於他,他隻覺得索然無味。可是,眼前的女子沒有曲意奉承,也沒有對他笑得柔軟纏綿,隻是茫然地點了點頭,就讓他覺得欣喜萬分。
原來,他的一生竟也可以遇上這麼一個女子,讓他心動,讓他想要不顧一切的將她占為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