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不容易才和他在一起,她不要再分別。可是她心裏的不安是那樣的強烈,仿佛下一秒,她所摯愛的人就會消失不見。
明桀揚的眼裏閃過一絲沉痛,沉沉地刻在眸中。他伸手將眼前的人兒攬入懷中,她瞧不見他臉上難舍的表情,隻是枕在他的肩上,聽著他溫柔的低語。
“不會的,我不會離開你。我可以不理這天下江山,不管這百姓社稷,可是我不要你平平安安開開心心地呆在我身邊。我說過,從此後玉不離身,玉在人在。”
沐琬辭不說話,隻是將攬著他的手圈得更緊,努力地將心裏的恐怕壓下去。
接下來的幾日,明桀揚一直在別院裏陪著沐琬辭,兩個人似交頸鴛鴦一般天天膩在一起。琬辭覺得桀揚似乎變了一些,雖然他沒有在嘴上說什麼,可是她卻能從他的一舉一動中察覺出來。
他比往常更加黏她,時時刻刻都呆在她的身邊。若她有一刻不見了,他定會滿別院地找她。連如意都說了,現在的王爺越來越可愛了。然而隻有她自己知道,桀揚總是會默默地看著她,在她不注意時流露出那種不舍、難過、痛苦的神情。
她埋頭仔細地畫著一朵荷花,粉色的花瓣含苞,紅色的莖竿。待她畫完一朵,抬頭時,隻見桀揚正出神的望著她,眸光迷離纏綿,帶著深深的眷戀。
他見她瞧著她,匆匆將所有神情掩去,恢複到原先的溫柔模樣,讓她以為方才那種仿佛失去摯愛的傷痛眼神隻是她一時恍眼產生的錯覺。
眨眨眼,他仍舊是好好地站在自己身旁,眉目清朗,笑容依舊。
“怎麼不畫了?”明桀揚笑著問。
沐琬辭將畫筆擱在筆架上,不回答他的問話,隻說,“你那麼盯著我,我要怎麼靜心作畫?你告訴我你在看什麼?”
明桀揚笑得淡然溫和,方才的那抹沉痛轉瞬而逝,取而代之是深濃眷戀,“我在看你。”
沐琬辭忽的覺得臉紅,埋下頭去,“看我做什麼?不準。”
“我若要看,你又能奈我何?”明桀揚沒正經地調笑著,“美人如玉在眼前,又豈又不看之理?”
沐琬辭羞紅了臉,轉過身去不理他,拿了畫筆繼續作畫。
“辭兒……”明桀揚看了她片刻,恍恍惚惚地喊道。
“嗯?”
他掙紮著說道,“朝中有事要處理,我明日得回去一趟。”
畫筆微微一頓,繼續重新落下,勾勒出一瓣粉白,悅耳的聲音響起,“好,你放心回去,我等你回來。”
“好。”明桀揚沉默了片刻後道,“我讓人去接繯兒了,我不在的時候讓她和如意陪著你。”
“嗯。”她低低地應了一聲,盡量控製住自己微微顫的手。
夜裏,明桀揚摟抱著沐琬辭,一遍一遍地親吻,以往的他在男女之事上極為克製,從不縱情。可是今夜卻極是熱情,他向來清澈幽瀾的目光此時染上了異色,不由更為深濃。他俯在她身上,凝視著她逐漸迷亂的臉容神情,緊接著似狂風暴雨般的吻便落了下來。
她感到無助,此時的明桀揚正緊緊地抱著她,可是她卻覺得害怕,莫名的恐懼。仿佛這就是他們的最後,抵死纏綿。
她宛若一條蛇,纏上他,舍不得放開。好像一旦放開了,就會相隔天涯,此生不能再見一樣。
等她醒來時,明桀揚已經離開了,屋裏靜悄悄的。她將自己埋在被子裏,打量著屋裏的一切,隻有在衣架上發現一件玄色暗紋的錦袍,她似乎可以看見他站在那裏更衣的樣子。
“小姐,如意進來替小姐更衣。”
“進來吧。”沐琬辭擁被坐起道。不一會兒,房門就打開了,如意捧著筒盆進來,身後跟著一人,手捧巾帕,正是繯兒。
沐琬辭一陣驚喜,“繯兒!”
繯兒笑著走到床邊,絞了溫熱的巾帕遞給沐琬辭,“真好,繯兒又可以服侍小姐了。”
“嗯。”有繯兒在身邊,心情又不知不覺地好了許多。
繯兒一邊服侍她穿衣,一邊呐呐道,“小姐,以後繯兒再也不離開你了。不論發生什麼事,繯兒都陪著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