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顏久久地愣在了原地,而明桀揚則一直坐著不吭聲,慢慢品著手中上好的碧螺春,仿佛他隻是個看客,而此事根本與他無關。
沐琬辭有些無能為力,明桀揚與司馬顏之間雖然是男女之事,可畢竟牽涉著朝廷和世家之間的關係,不是她可以插手的。
她應該多給他一點時間才對,想到這兒正準備轉身悄悄離開。剛一轉身,便見如意提著裙角小跑著過來。連忙朝她招手,可是少根筋的如意已經叫了起來,“小姐,你動作好慢,飯都已經做好了,小姐怎麼還沒叫王爺?”
前廳中的兩人聽見聲響,驀的朝她這裏看了過來。她發現已經是無法躲下去了,這才從屏風後麵走了出來。
司馬顏猛然間看見她,臉上露出極其訝異的神色。而明桀揚卻是有些無奈,雖仍是麵無表情,可話語裏卻是暗藏著寵溺和縱容。
“你怎麼跑出來了?”
沐琬辭被盯得有些想逃,可是腿卻偏偏似生了根一樣,讓自己無法動彈,臉上扯出一絲笑,道,“午膳已經準備好了,我過來請王爺……”轉了頭看向司馬顏,“司馬姑娘也請一起。”
明桀揚站起身,幾步走到沐琬辭身邊,絲毫不掩飾他們之間的關係。
司馬顏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瞪大了眼睛盯著麵前並排而站的兩人。“難道王爺所說的心上人是她?”
明桀揚沒有說話,隻是對著沐琬辭溫柔一笑,衣袖下的手握住她柔膩的指尖。沐琬辭隻覺得有些窘,尤其還是當著司馬顏的麵。她的目光就好像當日的陸雪嬈一樣,落在她身上似利刀一樣。
司馬顏臉上露出似羞辱的神情,冷聲道,“若王爺所愛之人是其他的王孫千金或是世家小姐,顏兒無話可說,隻盼能與她和睦相處,其餘皆可不計較。可是顏兒怎麼也沒有想到,竟然會是一個青樓女子,而王爺竟然為了一個青樓女子而拒絕顏兒,顏兒絕不服氣。”
說完,冷冷地哼了一聲,表示她的氣憤。“狐媚的青樓女子,一定是用了什麼見不得人的手段迷惑了王爺,憑著會撫琴跳舞就想入王府,你也配。”
明桀揚的眼睛微微地眯了起來,麵色冷凝,眼眸中閃過一絲厲光,帶著極危險的神色。他身形微動,放開了沐琬辭的手,正要有所動作,隻覺微微握成拳的手掌正被一隻柔軟的小手覆住。
側了頭,隻見沐琬辭無聲地搖了搖頭。微微閉了閉眼,平息了一下胸口竄起的怒意,才睜開眼,臉上似凝了一層霜,聲音冷得似堅冰一樣,“司馬姑娘,不要忘了,這裏是永煜王府,注意你的言辭。本王喜歡什麼樣的女人,似乎還不需要向你交待吧。她是什麼樣的身份,也無需他人來說。”
“王爺!”司馬顏極其委屈地瞪著明桀揚,這對她而言是從未受過的羞辱,在一個青樓女子麵前卻沒有給她任何台階下,這是將她置於何地。難道她在明桀揚的心目中,連一個青樓女子也比不上嗎?
“王爺竟然為了她而訓斥顏兒,顏兒沒有做錯什麼!”司馬顏咬著牙道。
明桀揚不想再跟她多說下去,撇開頭不再看她,隻冷冷道,“回去吧,你今日不該來的,有些話也不該是你一個姑娘家開口來說。”
一番話,將逐客之意說得極為明顯,司馬顏再也待不下去了,狠狠地瞪了沐琬辭一眼,轉身哭著跑出了前廳。
“桀揚,這樣好嗎?”沐琬辭看著司馬顏跑出去的身影,有些擔憂地問。
明桀揚微眯眼,冷哼一聲道,“永煜王府是什麼地方,也輪得到她大呼小叫,本王最厭惡那些自以為是的人。”
“可是她畢竟是個姑娘家,這麼直白的拒絕,她肯定受不了。況且,她也沒有說錯,在外人眼裏我的確就是個迷惑你的青樓女子,根本不配和你在一起。”沐琬辭輕輕地皺了皺眉,她一直極其介意外人的目光。她想要和桀揚廝守在一起,卻又害怕別人說她不配。
明桀揚的臉忽的就陰了下來,臉上明顯得寫著不高興。沐琬辭一驚,下意識地低了頭,耳邊卻傳來他略微低沉地聲音,“你也說是在別人眼裏,當年你為我入涵煙樓時可有想過別人怎麼看?既然當日你都不在乎了,今時今日又何必去在意呢?”
“可是……”
“沒有可是,她是姑娘家,你也是,我不容許別人說你。她居然還找上門來,是她自己將這臉麵丟了。一個姑娘家追上門來問要不要娶的,還是頭一回見。”
沐琬辭忽然覺得有些臉紅,聲音小得像隻蚊子嗡嗡,“我也追著你問過要不要娶我……”
“嗯。好像是有這麼不回事,不過沒關係,司馬顏的臉皮可比你厚得多,你是求婚成功,可是她卻是被拒不幹。你說,誰臉皮更厚?”沐琬辭聽著覺得不對,一抬頭就看見明桀揚一臉揶揄地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