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有言不再說話,一直保持走到了山頂。天際的邊緣起了一片黑壓壓雲,顯然要下大雨了。冬季很少會出現這樣的天氣。
陳有言說:“你喜歡我剛才講的那個故事嗎?”
葉雨說:“他們後來怎樣了?”
陳有言說:“他們沒有後來,因為女孩的真正身份是男孩父親的私生女,上天注定他們有緣無分。”
葉雨沉默了。
陳有言熟練的走到‘老地方’。離‘老地方’一米左右的地方擺放著一個封閉著整整齊齊的紙箱。紙箱顯得沉甸甸的,風吹來,紋絲不動。陳有言在‘老地方’坐下後,搖手招呼葉雨也過去。葉雨像雙腿帶著腳鏈的死囚犯精神萎縮的走了過去,在陳有言的左邊坐了下來,位置正好是以前自己專屬的地方,陳有言則取代了晴子的位置。兩個人都遠眺著遠處,但心情迥異。
陳有言問葉雨:“你喜歡這裏嗎?”
葉雨說:“我由衷的喜歡。”
陳有言說:“這太正常不過了,因為以前的你最喜歡的地方就是這裏。你閉上眼睛,躺下來靜靜的想想,是否能想的起來?”
葉雨沒有閉上眼睛去冥思,如走出迷霧般激動的說:“我有映像了,與我同行的還有一個女孩。”
陳有言見狀並沒有激動,依舊鎮靜的說:“那個女孩不是別人,就是你的姐姐晴子。剛才故事的主人公就是你們倆。再此之前你還失過一次記憶,那是偏偏關於晴子的記憶。”
這句話像一顆靈丹妙藥,瞬間化開了葉雨心中的所有的疑惑。杭州寓所中的女孩是晴子,雲山上的女孩是晴子,等等所有的疑惑都是關於晴子的。
葉雨的激動反而消失了,換上了蠟黃蠟黃的臉色,說:“對不起,我欺騙了所有人,其實我並沒有完全失憶。我失去的還是以前的部分記憶。我之所以這樣做就是想讓他們告訴我,我失去了怎樣的記憶。現在我沒有必要裝下去了。”
陳有言吃驚葉雨的行為,但隨後感到無比寬慰了。
葉雨祈求道:“你還知道什麼?請統統告訴我。”
陳有言沒有直接回答葉雨的問話,緩緩的站了起來,雙腿在顫抖,因為他今天的行為是在割舍他的愛情啊。
葉雨看到了陳有言的痛苦,但由於葉雨自己也很痛苦,所以他無法體會到陳有言比他還要痛苦。
陳有言向前走了幾步,已經迫近崖邊,傷感的說:“晴子太可憐了,她一直都努力的想擺脫對你的愛,但一直都過著鬼一般的生活,我實在不忍心看她繼續下去了,你們應該有一個明明白白的了解。這樣你們以後的生活才可以幸福。”
葉雨驚語道:“在死亡邊緣上喚醒我的不是洛蒂,而是晴子。”
陳有言說:“她用埋在心裏多年的愛,喚醒了你。他們隱瞞的你的病情,說不想讓你受到太大的打擊,因為晴子是你的親姐姐,你們不能相愛,而你們卻在骨子裏愛著對方。”
葉雨的大腦產生的一陣劇痛,接著四肢無力,眩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