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下午，就有個神秘的人給劉一首打電話。
“兄弟，你快走吧！上麵要調查你！”
劉一首一楞，他聽不出這個人的聲音是誰。他心裏一陣緊張，但他馬上克製住自己的情緒。
“你是誰？別在這嚇唬我！老子又沒做什麼虧心事，我走什麼走？”劉一首平靜地反問。
“反正我是告訴你了！是一位領導叫我告訴你的。他對你一直很關照。這是最新情報。”神秘人說完就掛了電話。
劉一首害怕了，趕緊撥打了過去。對方已關機。
正在此時，劉一首又接到一個陌生的電話。
這次號碼是陌生的，但聲音是熟悉的。是吳昌盛副書記！
“一首啊，我得到消息，說上麵明天要來調查你。你要頂住啊！”
“啊？真有此事啊！”劉一首頓時慌了神。
“別怕！還有我呢！不會有什麼事情的！有把握的，你就照直說。沒把握的，你就保持沉默！你明白我的意思吧？別說漏了嘴！到時連我都保不了你！知道了吧？”
“明……明白！”
“你要時刻保持清醒。該工作工作，該吃飯吃飯，該睡覺睡覺。我相信你。”
接過電話，劉一首覺得天旋地轉。完了！他心想。怎麼來的這麼快呢？我到底是走，還是不走？吳昌盛能保的住我嗎？他們已經掌握了我所有的情況了嗎……
走，現在也走不了了啊！他心想。
那就幹脆賭一把吧！
晚上，他接到李國軍的電話，要他趕緊去市政府一趟。
劉一首忐忑不安地去了。從李國軍與他談話的語氣和態度來看，大事不好了！因為書記反複問他，拆遷到底有沒有問題。李書記以前一直很相信他的。今天為什麼老是讓他如實彙報？
如實彙報？能如實彙報嗎？怎麼樣才叫如實彙報呢？
他今天沒有讓司機送他。從市政府出來，他打了輛車，在路上給他媽打了個電話，“媽，我叫人往你卡裏轉了200萬，您要好好帶孫子。讓他吃好點。您也吃好點穿好點，還有她，我不在，你平時多給她買買東西，給她一些錢花。”
回到家裏，劉一首輾轉反側，一時難以入眠，他很想跟妻子說說知心話，但他又想起了吳昌盛交代的話，暫時不要跟任何人說，要保密，保持警惕，更要保持常態。想到這兒，他找出了一片安眠藥，喝了下去。他對妻子說，明天你起來時，一定要叫醒我，我有急事。
第二天一早，劉一首就被妻子叫醒，妻子是中學老師，每天都起得很早。
吃著妻子做的早飯，劉一首突然問妻子，“如果我哪一天走了，再也回不來了，你怎麼辦？”
“你怎麼搞的？一大早說這樣不吉利的話？沒睡醒吧你！”妻子生氣地道。
劉一首笑笑，欲言又止。“昨晚做了個噩夢。”他笑著說。
“今天你們學校有什麼節目啊？”劉一首問女兒。
“很多很多啊！老師安排我跳舞呢！爸爸，你去看我表演好嗎？”
“對不起啊！寶貝，爸爸今天忙，等晚上回來，你跳給爸爸看，好不好？”劉一首說著眼眶已經濕潤了，眼淚差點掉了下來。他趕緊故意咳嗽了一聲。順便擦了擦眼睛。
“爸爸壞！爸爸總是沒空陪寶寶玩。寶寶不跟爸爸玩了。寶寶生氣了！”
“小寶，別不講道理！爸爸是忙嘛！媽媽去看你跳舞。”
“還是媽媽好！世上隻有媽媽好！”女兒說著唱了起來。
劉一首趕緊走開，他怕自己控製不住情緒。他打電話給司機，叫他趕緊過來接他。他換了身休閑裝。往口袋裏塞了包普通的玉溪煙，又把錢包掏出來，隻從裏麵取出兩百多塊錢，裝在身上。
今天是六一兒童節，一路上他看到家長拉著孩子們的手，幸福地走在上學的路上。
“人生苦短啊！隻有孩子們才是最幸福的。”他自言自語道。
快到了拆遷辦時，他對司機說，你今天放假一天，回去陪陪孩子吧。
他打開車門，向拆遷辦走去。他不願意讓司機看見自己的領導失態。司機們口快，消息傳的快，也傳的遠。
他在探礦廠裏邊的小商店裏買了塊口香糖，拆開一個放進嘴裏，一邊嚼著一邊哼著歌，往拆遷辦走去。
忽然，一輛車在麵前停了下來，從車上下來四個人。
“你好，劉主任，我們是省紀委調查組的。麻煩你跟我們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