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安需要動大手術,但從何動手,似乎是千針萬線,很難在短時間內理順。當務之急,先穩定住全縣幹部職工的情緒,若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陸一偉沒有當眾表態,道:“今天下午我就回來了,你讓梁海平到我辦公室。來得時候攜帶最近五年的賬目,我要一一查看。告訴他,不要對我有任何隱瞞,否則,對他不客氣。”
本來心情不錯,被這件事攪得亂七八糟的。匆忙喝完稀飯,起身準備出發。這時候,孫根生及時趕到,將他的簡曆遞到手中,壓了壓手道:“拜托您了。”
陸一偉沒有多言,心事重重離去。
路上,越想越覺得窩火,對坐在前麵的郭嘉俊道:“嘉俊,龍安的百姓對劉占魁怎麼看待?”
郭嘉俊回頭道:“您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見陸一偉臉色不好,郭嘉俊實話實說道:“怎麼說呢,大部分人都害怕他,畢竟他就是龍安人,家大業大勢力大,沒人敢惹他。說一兩件小事,有一次他開會,國土局的副局長和旁邊的環保局局長說了兩句悄悄話,他當場就給了不好看,劈頭蓋臉罵了足足兩個多小時,事後將倆人給免職了。國土局副局長調到史誌辦,環保局局長調到檔案局,盡管不服氣,還是選擇了沉默。”
“還有一件小事,有一家做生意的把他外甥給打了,不分青皂白就把那人給抓了,還判了刑。他的親戚在龍安縣飛揚跋扈,橫行霸道,很是囂張,沒人敢惹。包括他一手扶植起來的王誌全和王誌安兄弟,原先就龍安的地皮混混,搖身一變成了企業家,幾乎壟斷了龍安的煤炭市場,外人都說,縣裏的錢都讓王家兄弟賺了。不管什麼款下來,最終都會流到王家,哪怕是扶貧款,照樣不放過。別人都說,那是劉縣長的金庫。”
“所以,劉縣長這一走,絕大多數人都是堅決擁護的,很多人都感激您。我個人的一些觀點,龍安縣這些年在劉縣長的執政下,一次次錯過了黃金發展機會,甚至在開曆史倒車,不謀如何發展,而是想辦法鞏固他的權力。您來後提出的一些發展思路,我聽了非常激動,至少您是在為龍安辦實事。”
關於這些事,陸一偉早有耳聞,而且舉報信裏寫得比這個更詳細,更具體。他不想劉占魁一走就全部推翻,可眼下的事要不及時解決,恐怕難以平息民憤。另外,即使他不跳出來,自然有人會把矛頭對準他,郭建業首當其衝。
他不明白省裏為什麼會把他派到這麼複雜的地方。反過來想想,如果好幹的地方也輪不到他。一件一件挨著幹吧,隻能慢慢理順。猛然又記起了什麼,道:“對了,唐總走了?”
“嗯,昨晚就走了。”
“她沒在賓館住?”
“您走了她就走了。”
“哦,以後她來了提前知會,盡量擋著,我不想見她。”
“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