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登科也察覺到氣氛尷尬,將手中的煙酒放到桌子上,笑嗬嗬道:“老陸,給你帶了點好酒,知道你好這一口。”
陸衛國看看煙酒,再看看陸一偉,連忙起身道:“李主席,你太客氣了,快過來做。”
李登科毫不客氣坐了下來,滿麵風光環視一周,捏了捏朗朗的臉蛋,道:“這兩天麻煩你們了,累壞了吧?”
“沒有,辦得都是一件事,隻要小雨開心就好。”
父親是老實巴交的農民,和從政一輩子的李登科可聊話題很少。寒暄了片刻,起身道:“一偉,換個地方,我和你有話說。”
陸一偉起身指了指旁邊的臥室,與他一同進去。李登科坐下從懷裏取出賬本遞給他道:“今天下午我大致算了下,你的禮金大概有42萬,我已經讓淑曼存到銀行了,完了讓她給你,你先過目一下。”
陸一偉連忙道:“這錢我不能要,大部分人還是看在你的麵子上才來的。另外,你以後還得還禮金。”
“一碼歸一碼。”
李登科感慨萬千道:“說是看在我麵子上,其實都是你的麵子。能把省領導請來的,我看南陽縣也沒幾個人了。麵子有了,錢你必須拿著。”
陸一偉與其爭執幾番,最後妥協道:“要不這樣吧,讓淑曼保管著,將來給小雨上學用。”
李登科尋思片刻認同了他的提議,道:“這樣也好,那我先告辭了。”
見他要走,陸一偉攔著道:“晚上一起過來吃飯吧。”
李登科停止腳步,臉上露出複雜的表情,沉默半天似笑非笑道:“不必了,你們一家好好團圓,好好過日子,走了。”
李登科倔強地離去了,陸一偉一直送到他門外。借著夜色望著他佝僂的背影,有種說不出的滋味。如果當年不硬生生地拆散他和李淑曼,或許又是一番景象。至於走向何處,想都不敢想。能看得出來,他心裏憋著好多話要說,可始終沒說出來。有些話還是不說為好,說出來對誰都不好。
人生如戲,戲如人生,看似簡單的一句話卻蘊藏了複雜的哲學道理。很多人和事擦肩而過,想要回過頭追味,早已物是人非。
陸一偉剛邁進大門,手機響了起來。取出來一看,是包樹銘的,意識到事情不妙,趕緊接了起來。
“還在家?”
“嗯,打算明天一早回去。”
包樹銘頓了頓道:“八點鍾省委章書記要到市裏開會,要是趕得上就回來吧。”
陸一偉心裏一緊,立馬聯想到前段時間汽車廠的問題,小心翼翼道:“什麼主題?”
“剛剛接到省委辦公廳的通知,具體內容沒說。”
陸一偉看了看表道:“好的,我馬上回去。”
掛了電話回到家,來不及與家人道別,和範春芳拿上車鑰匙,直奔省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