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多的時候,當官是一個人修行的過程。不斷地磨礪自己,反思自己,鬥爭自己,試圖尋找到合理的解釋和突破口,尋求平衡點和支撐點。可是,這個平衡點永遠都找不到。
坎坎坷坷,步履蹣跚,用在他身上再合適不過。從沒有靠山一無所有,到眾人幫襯應有盡有,不是他努力的結果,而是命運的安排。
汽車廠的突發事件,他先前有所預料的,結果還是發生了。他一遍又一遍反思自己,如果當初頂著壓力阻止搬遷,也就不會釀成慘案了。如果真這麼做了,良心上安心了,可上頭會給他背負上莫須有的罪名,痛苦的抉擇,他選擇了妥協。
內心的自責讓良心不安,他現在所能做的,就是讓活著的人有尊嚴的活下去。
“喂,呂部長,我一偉,您現在忙嗎?”
組織部長呂鳳榮和白宗峰的關係還不錯,畢竟是對方提拔上來的人。倆人關係融洽,陸一偉夾在中間也好做人。他中午喝了酒,剛躺下準備休息突然就來了電話,本想發火聽到是陸一偉,氣壓了下去道:“是一偉啊,有事?”
“呂部長,我有件緊急的事想現在見您一麵。”
呂鳳榮看看表道:“哦,要不下午上班後直接我辦公室吧。”
對方已經拒絕,陸一偉不甘心地道:“呂部長,這件事真的很緊急。”
呂鳳榮想了想道:“那你過來吧。”
“好的,我馬上過去。”
掛了電話,陸一偉立馬下樓,讓寧玉剛的司機將他送到市委家屬院,匆匆上了七樓敲開門,呂鳳榮已穿戴整齊恭候。
陸一偉聞到了酒味,不想耽誤他太多時間,直奔主題,道明來意。
呂鳳榮聽後,雙手抱著肚子閉著眼睛想了半天,然後睜開眼看著他道:“這是白書記的指示?”
陸一偉不敢撒謊,實話實說道:“白書記的手機一直未打通,應該在飛機上。但是他登機前指示我,不惜一切代價處理好該事件。”
呂鳳榮打起了官腔,搖頭晃腦道:“一偉啊,你也知道人事調動非兒戲,是需要白書記簽字然後上常委會通過的。即便是平級調動,如果沒有白書記的簽字,我不能開這個口子,何況是從下麵的縣市往回調。要不這樣吧,給他辦個借調手續,以後的事以後再說。”
對於他手中的權限,陸一偉一清二楚。一個普通人提拔副科再調回省城,對他來說輕而易舉,那需要征得白書記的同意。全市將近30000多黨員幹部,要是什麼人的都親力親為,還不把他累死。
陸一偉堅持己見道:“呂部長,眼前的這件事就得特例特辦,如果再拖延下去,對白書記不利,對整個企業搬遷都非常不利。如果白書記知道您為了此事操心上手,我想他不會不念你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