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誌遠知道陸一偉和牛福勇的關係。俗話說愛屋及烏,他對牛福勇並不感冒,甚至有些瞧不起,但陸一偉是他的得意門生,又是愛徒,生怕那個膽大妄為的土包子牽連到他。
陸一偉湊上前道:“張書記,我覺得這件事很蹊蹺。咱先把田俊東擱一邊,您有沒有預感到這背後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暗中推動此事?”
張誌遠聚精會神,手指夾著煙想了想道:“你先說說看。”
陸一偉道:“福勇發了財後開始走上層路線,海東和我說他和廖省長走得很近,而且還暗中與邱遠航的兒子邱江有私交。而在這個時候提出要建鋼鐵廠,不覺得蹊蹺嗎?”
張誌遠陷入了深思,在腦海裏快速梳理這錯綜複雜的關係網。過了許久道:“邱江不是去留學了嗎,什麼時候回來的?”
“我也不清楚,海東說他回來了。”
張誌遠揚手一指道:“這事必須確切,隨後你側麵打聽一下,什麼時候回來的,現在具體在幹什麼,他和田俊東又是什麼關係。”
“嗯,我盡快調查清楚。”
張誌遠眉頭緊鎖道:“邱遠航雖退居人大了,但他的勢力決不可小覷。我聽說,他私底下和省委章書記甚好,而且是幕僚之一,從不拋頭露麵,但很多事情都是出自他手,包括此次的企業搬遷,可能就是他提出來的。說好聽點是為了城市建設,實現產業集聚化發展,實則是為了倒騰土地。你沒發現嗎,特別是今年上半年,市裏一下子湧入不少房地產商躍躍欲試,這些企業是什麼來曆,或許誰都說不清楚。他們就等著企業搬遷後占據土地開發房地產,屆時肯定會炒房炒土地。”
“他兒子以前一直就跟著任光明練手搞地產,前些年賺了不少錢。現如今卷土重來,又盯上了炙手可熱的建材生意,難道是為了開發房地產提前做準備嗎?你的推測不無道理,如果單單從生意角度分析沒什麼,是否會利用此項目牽動某些利益,值得深思。”
陸一偉頜首道:“那您覺得有沒有可能是針對我?”
張誌遠一時間吃不準,道:“福勇今晚叫你什麼意思?”
“他讓我給田俊東引薦我嶽父,而且希望把江東鋼鐵廠搬遷至三裏縣。三裏縣是什麼地方,正是邱遠航的老家所在地。”
一向聰明絕頂的張誌遠也開始犯迷糊了,有些看不懂他們的舉動。半天道:“你的意思呢?”
“我拒絕了,而且直截了當告訴福勇,不會參與此事。”
“對,此事你千萬不能參與。回頭你找福勇好好聊一聊,讓他安心開他的煤礦,別和這些所謂的高幹子弟糾纏在一起。說白了,對方就是看上了他的錢,這些吃骨頭不吐皮的主兒,能輕易放過他嗎?”
“嗯,我說了,可是他已經魔怔了,看來是非要淌這趟渾水不可。”
又一陣沉默,張誌遠道:“改天你把他約出來,我親自和他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