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可靠的人選,也隻能如此了。
陸一偉動情地道:“老潘,你這一走,我心裏空落落的,真心不舍。”
潘成軍強顏歡笑道:“我又不是不回來了,隻要有時間我還會回來看你們的。”
“成!”陸一偉一咬牙道:“回去以後你安心帶母親去看病,福建不行去京城,京城不行去國外,錢的事別考慮,需要多少拿多少。”
“足夠了。”
陸一偉眼圈發紅,站起來走過去來了個擁抱道:“老潘,即便你走了,我們永遠是好兄弟。”
“對,好兄弟!”
潘成軍的離開,對陸一偉無疑是一大損失,李海東能挑起這大梁嗎?在他腦海裏打了個大大的問號。但麵對生老病死他不得不放手,然而,事情真的如此嗎?潘成軍憋得一肚子話不敢說也不能說。事情的真相一切源於李海東。
陸一偉當初讓李海東到煤礦上幫襯,一來是曆練,還有點私心,希望他能監督著潘成軍,畢竟是外人。而與李海東摸爬滾打多少年,知根知底的,量他也翻不了天。然而,李海東變了。
李海東的心境是隨著煤礦的效益而變化的。一開始,煤礦剛剛有了點收益,他已經有些按耐不住,急得想買豪車。潘成軍不同意,可到了陸一偉那裏同意了,轉眼就買了。
到了第一年年底分紅時,陸一偉給了他30萬,而潘成軍拿到了100萬,這讓他心裏很是不平衡。憑什麼他拿的多,我才拿了這麼點?但迫於陸一偉的壓力,他不敢表現出來。
今年,煤炭價格水漲船高,李海東愈發膨脹。特別是看到其他煤老板過得十分瀟灑後,他也變得浮躁起來。總是找各種借口滿足自身私欲。潘成軍為人正直,好多要求都駁了回去,讓他找陸一偉商量。李海東哪敢,於是與潘成軍多次發生了口角。
有一次,兩人因為一筆錢大打出手,李海東扇了潘成軍兩巴掌。潘成軍忍了,並沒有和陸一偉說。
見潘成軍不吭氣,李海東越來越膽大,常常繞開潘成軍以各種名義開銷。陸一偉剛到黑山縣那會,他提議給陸一偉買寶馬車,潘成軍毫不猶豫同意了。其實他摸準了陸一偉的心思,即便是開過去都不敢開。果不其然,開過去立馬就送回來,自然就成了他的座駕。
另外,經常以交際招待在外花天酒地,出手闊綽,不知道的以為他是東成煤礦的老板。還從中套錢私飽囊中,一年多下來少說也有上百萬。
對於李海東的種種劣跡,潘成軍一清二楚。甚至知道他在外麵養著三個女人,在省城買了兩套房子。但有些話不能說,畢竟兩人比自己的關係鐵,說白了自己就是外人,人家才是真正的兄弟。讓李海東到煤礦上,還不就是監督自己嗎?
有一次吃飯,狐朋狗友乘著李海東喝高了在一旁攛掇,憑什麼讓一個外地人當礦長而不是你?就此,李海東萌發了這一想法。
此後,李海東處處與潘成軍對著幹。有一次直接撕破臉讓他滾蛋。而且出語傷人,說他看上了陸一偉的錢,貪汙了不少,像一條狗一樣賴著不走……受到如此大的侮辱,要不是當初和陸一偉的約定,他早走了。而現在,不走是不成了。
老母親確實有病,潘成軍也想歇歇回家多陪陪母親,正好找這個借口就此脫身。
成了如今的局麵,完全是陸一偉一手造成的。對潘成軍當初的不信任,對李海東的過度縱容,讓曾經的盟友就此分道揚鑣。
李海東之所以變成這個樣子,除了陸一偉的偏愛,身上原有的劣根性難以剔除。
李海東從小是孤兒,後遊手好閑成了賭鬼,要不是陸一偉看他可憐,拉了一把,估計現在還不知道混成什麼樣呢。
陸一偉對他真心不錯。從果園起步撈取了人生第一桶金,給他在村裏蓋了房子,後來要結婚又在縣城買了套房。婚禮的全部花銷全部由陸一偉承擔。還給他小舅子解決了工作等等,如此對待他,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然而,李海東本性難移,劣性難改,有了錢後逐漸膨脹,試圖執掌煤礦。他知道,隻要潘成軍一走,煤礦就是他的了。
對潘成軍敢下死手,但對陸一偉他還沒那個膽量。始終保持著一顆敬畏的心,小心翼翼維護著兩人的關係。
擠走潘成軍,他就得逞了。現在看來,他得逞了。
對於李海東的所作所為,陸一偉就真的不知道嗎?其實不然。
當初他在省委黨校時,李二毛在礦上幹了差不多一年。有些事源源不斷傳到耳朵裏,但他聽後,什麼也沒說。
李海東從小過著窮日子,現在有錢了享受一下是理所應當的。不知是李海東,其他暴發戶不都一樣嗎?所以,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任由李海東瀟灑自在。然而,過度放縱的下場直接把潘成軍給逼走了。
潘成軍走了,東成煤礦還會像從前一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