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一偉無奈地苦笑,沒有說話。
“對了,一偉。”潘成軍道:“我正好有一件事和你商量。”
“你說。”
“我聽其他煤礦上說,他們有炸藥渠道,不過是黑炸藥,啥手續都沒有,可價錢要比公安局指定的地方至少便宜一半。他們說了,其實局裏指定地點用得炸藥也是這個企業生產的,但經過局裏,價格立馬翻倍。如果我們通過這個渠道進貨的話,一年下來至少要剩幾十萬元,甚至更多。”
陸一偉考慮半天道:“咱還是走局裏吧,畢竟在局裏備了案用著放心。那些黑炸藥你知道來源嗎?萬一有個閃失,你說都說不清。多花錢就多花錢吧,隻要安全,多花點錢也值得。”
聽到陸一偉如此小心謹慎,潘成軍沒再說話。
一旁的李海東憋不住了,道:“陸哥,我倒覺得這渠道可行。我們每個月在局裏少批一點,完了剩下的從其他渠道買,這不是兩全其美的辦法嘛!”
“海東這個建議也可以。”潘成軍道:“我們現在是起步期,能省則省。”
陸一偉擺擺手道:“這個不用商量了,咱還是按照法律法規的圈圈來,一旦出了問題,咱可丟不起那人。”
見陸一偉執意如此,兩人都沒說話。
潘成軍繞過這一話題道:“一偉,我把這個月的情況向你彙報一下。這個月由於剛剛接手,好多門路還不熟悉,煤礦生產一天都沒停,但開支比較大,基本上與收入相持平,這個情況下個月會得到改觀,具體為……”
潘成軍要詳細彙報,陸一偉打斷道:“具體的我不過問,那是你和海東的事。其實都一樣,你開個店鋪都是如此,不急,慢慢來。我還是那句話,安全第一。一旦出個什麼事,我們所有的努力都付之東流了。”
“這個你放心。”潘成軍道:“我從其他煤礦把我一個有著多年煤礦經驗的老鄉挖了過來,一個月給他開一萬,專門讓他負責煤礦安全。此人信得過,也比較盡責。幾乎每天都要到礦井下檢查排查,確定沒安全隱患後,才讓礦工下去。”
“嗯,這樣甚好。”陸一偉道:“對於這樣的技術才幹,一個月哪怕是給兩萬都不嫌多,隻要他盡心盡責就行。我說過,煤礦的事我不過問,主要還是倚靠你,讓海東給你打下手。”
“好的,既然你這麼信任我,我也不會不負責,你踏踏實實工作,這邊一定會給你打理好咯。”潘成軍打包票道。
陸一偉又問道:“這段時間有沒有人來騷擾?”
“這個……基本上沒有。”潘成軍道:“縣裏安監局的人來過一次,鎮裏分管安全的副鎮長來過兩回,其他的倒是沒有。”
“怎麼沒有?”李海東插話道:“還來過兩撥記者,還有上坡村的麻子也來騷擾過兩回。”
潘成軍急忙咳嗽,試圖讓李海東閉嘴。
陸一偉意識到有什麼問題,問道:“麻子是誰?”
李海東快言快語道:“麻子是雨澤鎮的一個混混,手底下有幾十號兄弟,常年活躍在各個煤礦,靠收保護費為生。前一段時間來過了,聽說是外地人承包的煤礦,一下子來了底氣。好家夥,一開口就要十萬。我還怕他?當場就給罵回去了。可老潘膽子太小,生拉硬拽把人家留下塞了三萬元,把我給氣得,下回他要是再來,看我不打斷他的腿。”
潘成軍見事情說開了,隻好挑明道:“一偉,咱一外地人,來人家地盤上掙錢來了,和氣生財,最好別鬧事。你明麵上可以通過各種關係壓著他,暗地裏給你使壞,那可就防不勝防了。再說了,拉煤車必走上坡村,萬一把他給惹急了,給你把路切斷了,你照樣沒辦法。海東那脾氣,那天差點給談崩咯,好在我挽救及時,基本上這段時間沒來騷擾。”
李海東依然火爆脾氣,氣呼呼地道:“我說老潘,你這樣遷就著他,這次和你要三萬,下次呢?再下下次呢?你就這樣一次次縱容下去?你沒在道上混過,不知道哪些人的麵目,他們胃口大著呢,恨不得把整個煤礦給你吞咯!要我說,他狗日的下次再敢來,直接叫上礦上的兄弟打死狗日的,看他還敢不敢再來!對付這種人,一次給製得服服帖帖了,就不敢胡來了。”
聽到李海東野蠻行徑,潘成軍噎得說不出話,望向了陸一偉,等他做決斷。
像麻子這樣的混混,那個地方都存在。尤其是廠礦區,更加肆無忌憚。有的甚至打通公安係統的關係,靠著大山為非作歹。對付這種人,隻有兩種辦法,一種是忍讓,一種就是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