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03 綿裏藏針(2 / 2)

張誌遠側著身子一看,發展白宗峰果然胡五八筒,而自己手裏的五八筒正好是廢牌準備要打,對徐才茂佩服得五體投地,忙道:“徐主任,恕學生愚鈍,今後還希望多加指點和提攜。”

徐才茂的麵部表情控製得十分到位。比如說笑,他可以控製臉皮發生輕微變化,從而帶動其他器官發生變化,拿捏得十分到位,這沒幾十年的功力絕對做不到。有些領導在下屬麵前喜歡擺出一副威嚴,自然得到想要的東西,卻失去了找不回的東西,至少沒人敢在他麵前說真話。而徐才茂的表情,既威嚴可懼,又平易近人,實在搞不懂他是在笑,還是在生氣。

徐才茂微微點頭,將藏在手心裏的五筒扔到麻將桌上,道:“領導嘛,自然要玩高雅,玩藝術,要是普通人能看懂,那就不叫領導水平了。在這個世界上,絕對不會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就拿這次北州市領導班子調整而言,是一次高智慧的逐力。”

張誌遠和陸一偉對望了一眼,屏住呼吸接著往下聽。徐才茂點燃一支煙,翹著二郎腿道:“先說說金柱同誌吧,到西州市當個市長,這個結果對他來說很不錯了,可他卻看不到背後的危險,反而對省委的決定有些不滿,好在譚老一直在保他,要不然他這個市長都沒得了!”

張誌遠後背一涼,渾身發汗。不管怎麼說,郭金柱都算自己的領路人,他的升遷也關係到自己的命運,他能留到北州市,對自己的仕途自然大大有利。

徐才茂繼續道:“金柱性子直,得罪了不少人,我可以直言不諱地說,在推薦的時候,沒有幾個常委願意投讚成票,這就是現實。北州市再不齊也是西江省的第三大城市,這個位子不是他想坐就能坐的,這是其一。還有一點,金柱同誌因為侯永誌同誌的去世,一直耿耿於懷,如果他就地提拔後,會不會做出什麼出格的舉動?不得而知。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度衡之下,采取穩妥之策,實為上策。讓金柱同誌去西州鍛煉下也好,要是真能做出成績,也不枉省委黃書記的重托了。”

說完郭金柱,徐才茂又把問題回到田春秋身上,道:“田春秋這個人呢,就好比我手中這把牌,十三幺看似好打,實則很難。如果你選對了,可以胡十三張,如果運氣不好,隻能胡一張。假如你胡的這張牌剛好對方抓成了一對,基本上你就無望了,除非出現奇跡。胡十三張,在哲學上就是十隻手指彈鋼琴,懂得顧前顧後,思左盼右。你要是單吊一張,那就是劍走偏鋒咯。”

“很顯然,田春秋是麻將高手,他看懂了其中的奧妙,哪怕錯胡五把牌,也要胡一把十三幺。正因為他是抓大放小,懂得規則的人,才聰明反比聰明誤,曲解了上層領導的意思,導致越滑越遠,最後作繭自縛。你們知道導火索在哪?”

“不知!”張誌遠和陸一偉連連搖頭道。

“還記得侯永誌同誌的追悼會嗎?”徐才茂問道。

“記得啊,省委黃書記還親自到場了。”張誌遠道。

“嗯,問題就出現追悼會上。”徐才茂道:“我聽說侯永誌的妻子在追悼會現場為丈夫喊冤,有這回事嗎?”

張誌遠不假思慮,點頭道:“確實有,我就站在不遠處,也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