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土地問題,分管國土的副縣長白玉新親自出麵協調,北河村和溪口村分別貢獻300畝土地和200畝土地,在村民代表大會上,這一提議基本通過。北河鎮的村民在考慮未來的發展上,意見空前統一,誰都想過上好日子,土地一事就此敲定。
接下來溪口煤礦礦長彭誌榮自己出資注冊了個“溪河煤業集團”,各項工作緊鑼密鼓地啟動了。
先是資產核查,聘請了審計事務所、財務會計事務所對各大煤礦進行全麵資產登記認定。緊接著是股權認購,誰占多少股都擺到了桌麵上,經過幾番激烈地爭論後,基本上各大股東都較為滿意。五個煤礦裏,屬北河村煤礦規模大,牛福勇順理成章成了溪河煤業集團的董事長,而彭誌榮成了公司的總經理。這一整合,溪河煤業集團的資產一下子增加到2個億,成為了南陽縣的第一大企業。
誰都沒想到北河鎮企業改製竟然如此順利,讓縣裏的領導幹部都目瞪口呆,本來是看笑話的,可人家成功了,這顯然是一場競賽,誰都不甘心落後,讓還沒招來一家企業的蘇啟明更加焦急。
在公司成立的那天,張誌遠親自出席,並為公司揭牌講話,這是他的政績,他自然感到驕傲。同樣激動的還有徐青山,他自己都沒想到,一個公司在他手裏誕生了。
溪河煤業集團的組建,刺激了其他煤礦企業,觸動最大的要數曙陽煤礦的礦長陶安國了。一個半死不活的國企,負債累累,頻臨著倒閉,他身上的擔子實在太重。這天,他主動找上了張誌遠,提出企業改製的願景。
溪河煤業畢竟是私營企業的重組,而曙陽煤礦是國企,所麵臨的問題更加複雜,不過張誌遠既然下定決心要搞,就會堅定不移地搞下去。
這件事,張誌遠依然交給了白玉新和陸一偉,由他倆來主導曙陽煤礦的改製事宜。
曙陽煤礦,我們在前麵不止一次提到,實施改製可謂是難上加難。早些時候,陶安國已經是從側麵向2000多名職工吹了吹風,效果非常明顯,一邊倒地不支持改製。理由非常簡單,我們現在屬於吃公糧的工人,也算是“鐵飯碗”,企業為職工交著各種保險,到年底還有各種福利,把這些撇開不說,至少現在可以按月領到工資,就算將來自己退休了,也有生活保障,還可以讓子女頂替上班,這種待遇顯然在私企是感受不到黨的溫暖的。
如果企業改製了,就成了私企了,說句不好聽的,人家不想用你就是一句話,直接卷鋪蓋走人。尤其是一些上了年紀的工人,更能直觀地體會到將來所麵臨的困境。所以,這部分人鬧得最凶,堅決不同意改製。
職工們出現這種想法人之常情,理所應當,換做誰都不願意把“鐵飯碗”變成“泥飯碗”。可曙陽煤礦已經到了非改不可的地步,如果不改,這艘龐大而年邁的遊輪隻能在改革的浪潮中苟延殘喘地盲目前行;如果不改,這匹立下戰功赫赫的悍馬隻能在曆史的車輪下被碾壓成碎末。在現實麵前,老天是不會再眷戀捍衛權利而寸步難行的衛士,曆史也不可能逆流回潮,重現曙陽煤礦曾經的輝煌。時代的產物在一定時期可以有尊嚴地生存著,可撕下貼有標簽的外麵,實則裏麵僅剩下軀殼而已。
白玉新參與過北州市三線企業的改製,基本上對改製流程熟記於心,滾瓜爛熟。對一些將要出現的問題也早有先知,所以他並不急得去實施,而是帶著陸一偉進駐曙陽煤礦住了下來,打算先摸清煤礦的家底,再靜下心來與職工們進行利益的談判。
於是乎,曙陽煤礦出現了兩位不速之客,每天看似閑得無聊,無所事事,經常與煤礦的中層領導幹部喝得東倒西歪,吃飽喝足後,又徹夜打麻將到天明,小日子過得好不舒坦。這一情況,很快有一些多事的人反映到蘇啟明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