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一偉待緩和了一會,硬著頭皮站起來道:“此時我不知道該叫你什麼,暫且就叫你阿姨吧,小雨我自然會管,但是……哎!不說了,如果覺得有必要,待會淑曼醒來了給我打個電話,我……我先走了。”
醫院的走廊裏,盡管有病人來來回回走動,這時卻是那麼的安靜,安靜的有些恐怖,讓人窒息。這些天陸一偉遭受到接連不斷的打擊,先是恩情的出賣,友情的背叛,現在又是親情的折磨,陸一偉再是鐵打的漢子也經受不住如此連環重創,心灰意冷的另一個極端讓自己變得強大起來。
陸一偉打開車門,一個人坐到後排座椅上發呆,眼淚如決堤的海噴湧而出。他忘記了胳膊上的傷口疼痛,隻有心在滴血。他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蜷縮在座椅上捂著嘴巴抽泣起來。
李海東的電話進來了,陸一偉趕緊擦掉眼淚,平複了下情緒接了起來。
“陸哥,蘇蒙被他父親接走了。”李海東急促地道。
很長時間陸一偉沒有發聲,李海東小聲道:“陸哥,你在聽嗎?”
陸一偉沒有說任何話,把電話掛掉,手機滑落到車上。
現如今,家沒了,女友也走了,陸一偉突然感覺十分迷茫,南陽還有我的容身之地嗎?
他在車裏坐了很久很久,來來回回想著這些天發生的事。他不能自暴自棄,越是這種情況,越要變得堅強起來,隻有自己變得強大了,別人才能看得起他。想到此,他下了車,來到駕駛室打著火,準備回父母家。
正準備倒車,陸一偉看到李登科走了出來,一邊還打著電話。他隱隱約約聽到,李登科在給某個領導打電話求情,他冷笑一聲,憤憤罵道:“先讓你蹦躂幾天,到時候一起算賬!”
陸一偉回到家中,安慰了幾句著急上火的父母親,獨自一人上了樓,把手機一關,悶頭大睡。
第二天上午十點多,陸一偉聽到樓底下有人叫自己的名字,才迷迷糊糊醒來。他瞟了眼床頭的鬧鍾,然後坐起來伸了個懶腰,摸到手機開機,走到窗前拉開了窗簾,外麵已是白茫茫一片,有一場大雪降臨南陽。
床上的手機滴滴答答響個不停,陸一偉又躺倒床上翻開手機一看,二十多條短信全部是蘇蒙的。
晚上23點12分:“你怎麼關機了?開機後立馬給我回電話!”
淩晨0點34分:“你怎麼還沒開機?你沒事吧?”
淩晨4點56分:“一偉,你怎麼還沒開機啊,你知道我多擔心你嗎,你能告訴我你現在情況怎麼樣了嗎?都怨我,要不是我也不會成了這個局麵,我和你道歉。”
淩晨5點22分:“還在關機!一偉,我和你說說心裏話吧,我決定了,明天我就和我家人談我們的事,如果他們不答應,我就離家出走!”
早晨6點44分:“哎!擔心了你一夜,我眼睛都快睜不開了,你好好睡吧。”
……
上午10點10分:“還在睡嗎?”
陸一偉仔細翻看著蘇蒙的短信,每條短信都飽含著深情,讓他受傷的心稍微有些溫暖。他打算給蘇蒙打個電話,沒想到房間門急促地響了起來:“一偉,一偉,你還在睡覺?快醒來,張縣長找你呢。”
通過聲音判斷,陸一偉猜到是政府辦副主任李建偉。他抬了下腫脹的胳膊,起身開了門。
李建偉進門就關切地道:“你沒事吧?我聽說你被挨了一刀,怎麼沒包紮?”
陸一偉抬了抬手,強顏歡笑地道:“幸虧戴了手表,要不然我這條胳膊就廢了。刀子砍倒了表帶上,一點小傷,不礙事。”
“狗日的李乾坤,他們一家就沒一個好人。”李建偉氣憤地道。平日裏,李建偉雖與陸一偉走得不怎麼近,但他倆的關係不需要靠這些來維係,應該算作交心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