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名字叫做秦鳶,小的時候聽娘說,鳶尾是爹爹最愛的花,所以若是生了女兒就要取這個‘鳶’字為名。不過娘的第一胎卻生下了男嬰,也就是我的哥哥,秦風。隔了兩年,在一個大雪紛飛的夜晚,娘生了我,取名為‘鳶’。
滿月之日,據說那是整個蘭州城最熱鬧的一夜,滿滿的人擠到秦宅,為我這個秦大小姐慶生。叔叔伯伯都拎來了自己的陳釀,蘭州知府也抬著一大箱子賀禮前來道喜。爹爹大擺宴席,眾人把酒言歡,好不熱鬧。
華冥七年,我剛過及笄,全家人便因爹爹當朝為官而遷居京都。
也是在那一年,我患了怪病,持續高燒並且昏睡不醒。爹爹找了京都所有的名醫來為我看病都是無果,就連皇上派來的禦醫都對我的病束手無策。在青雲山習武的哥哥接到家書,立馬請自己的師傅蕭居士下山為我治病,爹娘皆是滿懷感激。
三日之後,我的病幾乎痊愈,但天不遂人願,當我醒來的時候失去了所有的記憶……陌生的家人、陌生的幻境以及陌生的臉龐。
娘常說,從前的我知書達理、溫柔可人,自從大病之後性子竟是翻天覆地的變化。仿佛從一隻溫柔的貓兒變成了調戲的雪兔。如是,我便躺在娘的懷裏撒著嬌,無論鳶兒怎麼變,都是娘的寶貝女兒。
都說伴君如伴虎,君心難測,爹爹不知為何被冠上了貪汙的罪名,一朝喪權。
還記得,那天爹爹上朝之前還答應我,隔天會帶我去西郊騎馬。結果,日暮降臨,等來的不是歸來的爹爹,而是一群身著黑衣的錦衣衛和一名穿著寶藍色太監服的公公。
我記得這個人,他是皇帝身邊的紅人,張總管。
張總管拉開聖旨,尖銳的聲音傳遍秦府的每個角落。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蘭州秦墨寒,貪汙受賄,不恤民情,將賑災萬兩黃金收歸己用,使得邊疆之民處於水深火熱之中,實是罪大惡極,令朕心痛。故,去除秦墨寒上司一職,所有家產收入國庫,株連九族,已泄民憤。欽賜~還不謝恩!”
秦府頓時充滿了哭泣與哀號之聲,爹的寵妻皆是跪落一地,我將娘護在身後,不卑不亢的看著這群惡徒。荒謬!天下誰人不知,我秦家乃是整個夜琅國的首富!區區幾萬兩,爹爹才不稀罕!這明明就是冤枉,想必這聖上看中的是秦家的所有家產!
“她就是秦府大小姐,秦鳶?”一個錦衣衛向旁人問道,那人展開一幅畫像,與我對比了一番,而後點點頭。
帶頭的人,向其他人吩咐道:“把其他人都帶走,來人,接秦鳶小姐上轎!”
“鳶兒……”娘忽然從背後抱住我,低聲在我耳邊說道,“活下去……”
指間深深地扣進肉裏,我搖頭,“我不走!我要和你們在一起!我不會離開的!!”
‘啪!’一道耳光狠狠地打在了我的臉上,娘滿臉淚痕的看著我,咬著牙低吼,“滾!”
錦衣衛大喝一聲,“吵什麼!來人!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