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爾,也回頭看到對方的眼神不知道看望何處,有時候,傻傻的跟著。就這樣一路沉默著,跟在季紅的後麵,不知道想些什麼。
記得那天出奇的冷。劉江看到季紅在前麵站著,也沒有說話,直接跳到候車的護欄上,也不管上麵是不是冷,還殘留著雪花,就直接坐了上去。一身打扮很是破舊,一個書包自然的背在身後,到處有縫補過的痕跡,仔細觀察還能看到幾個地方有些小小的洞。孫越他們幾個坐在遠處的某個台階上,遠遠地看著,穿得厚厚的,很完整,也比較幹淨。都傻傻的看著,不說話,也不知道是被冷的,還是別的原因。
季紅回過頭,看了看不遠處的劉江,他正冷得鼻子有些抽泣,腳也有些哆嗦,咬著牙,頂著一頂難看而又破舊的小帽子,也不知道從哪來的。
季紅忍不住好奇的問道:“你怎麼戴了頂那麼小的帽子?”
劉江很不客氣的說道:“你管得著嗎?”不過他還是說了,“這是我媽給我買的。”
季紅繼續追問道:“你媽怎麼不給你買頂合適的?”
劉江看了看自己頭上的已經褪色了的小帽子,呢喃著,眼睛微微有些濕潤,看了看天空接著說:“我媽。”
停頓了好一會兒才看向地麵,補充道:“去世了。”
季紅感覺到某根弦被輕輕的觸碰,很疼,很真實,依舊難受。兩人來自不同的家庭,卻有著相似的際遇。這一刻,連季紅都不知道這算什麼,同病相憐嗎?還是同命相惜呢。或許,誰也不清楚,也不必懂得。
隻要記得彼此都曾那麼真實的陪伴在身邊,彼此都曾出現過在自己的生命力,彼此都依舊在一起,這就夠了。
這時候,車來了。
季紅依舊不緊不慢的上了車,這一次劉江卻並沒有跟上去。不知道是問的那個問題讓他感覺到傷心,還是身上沒有帶硬幣,還是別的原因。
劉江看了看已經上車的季紅,準備起身跟上,可是又停了下來。
“關門,走……”聽車上的司機說了一句。
劉江就傻傻的看著,看著漸行漸遠的公交車,以及公交車上的季紅。這一次他沒有跟上去,隻是靜靜的看著,看著公交車越走越遠。
隔著公交牌,看到劉江換了一個姿勢,站在欄杆上,兩隻手抓著欄杆,探望著遠去的公交車。靜靜的,傻傻的,久久的佇立著。
季紅隔著玻璃窗,看著劉江的身影越來越模糊,外麵的風景也越來越模糊。看著玻璃窗印出自己的模樣,不經想起了曾經,和爸爸媽媽一起的美好時光,還有那個媽媽還未離開的時候在街上和小朋友們一起玩的場景,還有以前的很多很多,包括那個髒兮兮的劉江,他一直跟在身後,陪伴著自己,保護著自己,頓時感覺眼睛濕濕的。
閉上眼睛,平複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牽強的笑了笑。很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