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閣”——確實與眾不同,處於竹林之中,好似到處透著些仙氣。
它全部用竹子搭建而成,卻不像傣族人家的小竹樓,竹子塔成的地基,四麵圍牆也和一般人家的不同,全是用略細的竹拚裝成的鏤空圍牆。在其中的一麵在中間空出兩米左右,如同“門”一樣,供人通行。支撐起整個閣頂的是四支粗大異常的竹,天哪,尋常的竹能長大如海碗口大小就已少見,而這四支卻比尋常的大上了一倍。即使如此,還是很難想象就憑四支粗竹就能支撐起整個閣頂……實在有些詭異......
此刻,我背門而坐,麵前是一張竹製的複古茶幾,除了茶壺杯盞,並無他物。對麵的鏤空株牆上掛著一副七弦古琴,木質極好,上麵的梅花斷紋,顯示出這琴已經年代久遠,並非凡品。古琴下麵靠著鏤空竹牆的是一張半米來高的竹製小桌,擺放著一副圍棋,看棋局似乎還未結束……真是幽雅,使人不猶地想到唐代著名詩人王維的一首《竹裏館》——獨坐幽篁裏,彈琴複長嘯。深林人不知,明月來相照。這意境便是如此吧!
兩邊的牆上,各掛著一幅古代仕女圖。仔細一看,卻才發現這兩幅畫上的女子竟是同一個人,隻見她——身穿著鵝黃紗衣,肌膚勝雪,腰如束素,如翠柳之姿。鵝蛋型的臉上,眉如翠羽,眼若桃李,齒如含貝。雖是同一個人,卻又有所不同,左邊的那幅畫裏的她,那眼巧笑嫣然,甚是嫵媚,看似柔弱,卻又讓人感覺有些不馴。右邊的那幅卻眉頭輕蹙,眉眼間流露出若有若無的哀愁,讓人不自覺地心生憐惜......
看著這美人兒,我心生感慨,能夠從如此細微之出畫出她的不同神態的人隻怕是很在意她的人吧,否則,若非刻意關注,又怎麼會畫的如此傳神。不由得也羨慕起這個女子來,倘若真有這樣的女子,她一定是幸福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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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過頭來,看著茶幾對麵同樣跪坐的男子,此刻,他,眉眼輕垂,拿起茶盞,優雅的品茗。我驚歎,這年頭——還會有人喝茶也如此的風雅,真是難得一見!
感覺到我的注視,他緩緩地放下手中的差盞,抬頭,嘴角略略向上,不急不慢地說道:“你們如此急於尋我,是為了何事?!他的聲音很柔很輕,輕柔到讓人感覺不出是在問話......
我轉過頭,看向琬兒。驚奇地發現琬禍害的臉異常的紅,眉眼低垂著,竟不敢看那人,第一次看見她如此女兒家的神態,有些不可思議……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一見鍾情,可看這情形,似乎又不像是迷戀那麼簡單......
那人看看我,又看了看琬,竟然瞬間竟失了優雅,轉瞬又恢複正常,輕歎一聲道:“吟兒,你已經記起來了吧!
吟兒?!他叫誰吟兒,我疑惑著四下看著,並無來人。
隻聽的琬兒輕輕回道:“是的,前日裏記起來了!”
我聽得一頭霧水,急急問道“什麼,琬兒怎麼又叫吟兒,她又記起來什麼了……”
惱人的是,竟然沒人解答我的疑問,禍害和白衣說的熱絡,根本就無暇回應……
白衣又是低頭,沉默了半晌:“既然想起來了,那便留下……做我的侍女吧……
什麼?居然叫琬美人做他的侍女,侍女,不就是女傭嗎?他還真是想得美了,我的琬禍害可是出了名的美人,人家寵都來不及了,他居然要她白白的做他的女傭,真是腦袋秀逗了。我有些幸災樂禍的看著他,想看看他被拒絕的出糗模樣……
“是……”琬兒看也不看我,低頭說道,隨即輕緩地起了身子,謙卑地微低著頭,走到白衣右側站定,便沉默著不再說話。
“什麼?”我瞪大了雙眼,焦急的說道:“琬兒,你怎麼了,腦子秀豆了?你真的要去做人家的女傭,你告訴我,你說的不是真的!
琬兒幽幽地看了我一眼:“別問了,這是真的,這次既然來了,斷然不會再回去,還請你和我的爸爸媽媽說一聲……她有些猶豫,輕咬著唇,眼中掙紮了好一會,才低低地說:“就說我要出了遠門,為了實現夢想,環遊世界去了,近幾年暫時回不來,請他們不要擔心。”
我憤然看著她,說道:“琬,你覺得這樣的理由他們會相信嗎?即使相信了,又能騙得了幾時,難道你不想想他們有天知道真相後是多麼難過!
琬的眼裏閃過一絲痛楚,卻決絕的說道:“小羽,你不要勸我了,就當我欠了他們的吧——她又看了看白衣,眉眼間有些感傷,輕起朱唇,“我何嚐不是也欠了他的呢……
看著琬這樣的神色,不由的好奇她和白衣到底有什麼過往,可是,不管怎麼問,琬兒就是不說,問白衣,他也隻是搖頭,隻說——天機不可泄露……
心裏小小的鄙視了他一下,這是什麼人啊,把人家的好奇心勾引了起來,卻有不說為什麼,真得讓人有些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