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整個眼前望去就是一片綠色,屋簷旁梧桐樹,開著一簇簇淡紫色的喇叭狀的花讓人不舍得移步。這時遠處飄來一陣槐花的香氣。白的,紫的,綠的,渾然一體。連空氣中都散發出青草的味道。

木子出生在六七時年代,是有點內向的孩子,從小聽話,照顧幼小,幫家裏不少的忙。十八九歲的她上了才讀到高中,因為家裏孩子多,一個哥哥,還有兩個弟弟,還有一個妹妹。在那個年代都是重男輕女的。再又一次的因為學費的問題她輟學了,又因為不想在家裏受氣。於是想著離家越遠越好,等自己有本事了在回家去。誰知還沒等她闖蕩一番,便碾轉到了杜田的家裏,這一段往事木子在夕陽下給我娓娓道來。

記得她給我說的時候我還恨恨對她說過為什麼不想辦法回家呢?木子歎了一口氣:“你不懂,”說這話的木子臉上充滿的無奈和心酸,眼神一下暗淡下來,無神的望向遠方,久久不說話。太陽的餘光灑在她臉上,那一刻我感覺她特別的不真實,她雖在我身邊,可我卻感覺不到她。

八0年代的時候,每個家裏都不是很富裕,木子說那時後來到澤河市的時候還是坐著綠皮火車,是在老家的時候得知這裏有一家藥廠在招人。火車“咣當咣當”的一直響。在火車上坐了三天三夜,才到了站,出了火車站,迎頭而來的就是“小妹,上哪去,”“上柳鎮有嗎,”“住店嗎,有熱水,有電視”各種問你去不去那去不去這,剛出門的木子在人群中擠來擠去,好不容易走到人少的地方,還被一個大媽用她聽不懂的方言問她住宿不?

木子沒想到情況是這樣,又加上語言的不通,又不敢說著蹩腳的普通話,隻能等在火車上剛認識的兩個女孩,不說話,直擺手誰也不理誰的大步上前走。那倆女孩和木子是老鄉,走到一個相對人少的地方,三人商量著怎麼辦。

其中一個女孩說:“要我說,我們先找個車,我們又不識路,怎麼到藥廠啊,”這個女孩叫梅子,小聲的用家鄉話和二人說著話。

木子也是覺得先去藥廠比較好,於是三人便去找三輪車,俗稱小蹦蹦。就是機動三輪,在車的棚子上焊接了個遮雨布,三人差點把在火車上吃的泡麵吐出來的時候,司機師傅終於說到了。

下了小三輪,便看到一個鐵大門,門口放了張桌子,桌子後麵有兩個穿藍色工作服的人,對麵是拍了十多個人的在報名。

木子抬頭看看了工廠,在大門的兩邊分布著兩排轉瓦房,想著該是工作的地方,磚瓦房後麵是大空地,兩邊種了些楊樹,槐樹,其他的花草啥的,再往後有幾座房子想必是宿舍了,因為右手邊還有個籃球場。對著大門的是一棟二層的小樓,應該是領導的辦公室。還是挺大的。木子心裏想著。等回頭一看,梅子和另一個女孩已經去排隊去報名了,木子笑了下,追著她倆去了。心裏充滿了豪雲壯誌,這一刻,木子覺得世界是那麼的美好,陽光那麼明亮,微風吹著,空氣中都散發著自由的味道。“你在那看啥呢,叫你都沒聽見”梅子轉過頭看對木子說到,“沒啥,就是覺得我終於自由了”三人相視一笑。很快,就輪到她們報名了,在報名表上填寫了姓名,身高,體重,身份證號,還有家裏地址等,就把表遞給了工作人員,就讓去一遍等著去了。我想,此時木子內心是澎湃的吧,在少女時期的眼裏,自由和自主都是有著致命誘惑的,對未來的憧憬與向往,使得眼前每一草一木都是積極向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