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將她扶到床榻上,看著竹竿上一排白色的衣衫,雲詩瀾問道:“我不是記得你最喜歡的衣服是綠色的嗎,為何……”
“為了悼念亡人,所以穿著白衣。”曼紗華道。
雲詩瀾坐在床榻邊,低著頭:“明日我與錦瑒大婚,大婚後後日便啟程去晉城。”
“恭喜你,雲終於找到了自己所愛,和愛自己的人。”曼紗華拍拍她的手背,衝她淺笑。
晚間,淵著終於回房,曼紗華從夢中驚醒,她睜開眼,卻看著淵著正看著自己,她忙要起身,卻被淵著一手按住:“我來替你上藥。”
“不用。”
“放心今晚絕不勉強你。”他按著她把棉被掀開,一層層掀開衣衫,他的手指冰涼擱在她的腰上,膏藥漸漸的摸開,她的疼痛也稍稍緩解了些。
他給她上藥,總有法子讓她不是很疼,他就是像是她專門定製的大夫似的,所有的膏藥金創藥,湯藥,他都能為她製好。
淵著上好藥以後替她把衣衫放下,棉被蓋好,他起了身:“好好睡一覺,明日再休息一日,我們後日一早就啟程了,你的腰在後日啟程時應該也就好全了。”
話罷,淵著掀開門簾走了出去。
當晚沒有淵著,她清楚的知道淵著已經在別處歇息下了,但她卻睡不著了。
她喚來侍衛,拿了書搬到床榻上,一旁又燃了一隻燈燭,還是孫子兵法,她一看就是一夜,直到第二日的清晨,燈燭熄滅,她將書卷擱在在一旁,才沉沉睡去。
淵著進來看了一眼,瞧見她還在睡,臉上掛著淺笑,又將門簾放下,吩咐了侍衛誰都不準來打擾。
軍營內洋溢著喜慶的氣氛,淵著命人將主營帳布置成他們的婚房,可以是一般大婚中的極簡,又可以是軍營成婚中的最隆重。
四選了布料,付了豐厚的定金,命鎮子上的裁縫加急加快來做婚服。
軍營內紅燈籠高掛,一條紅毯撲到了他們的婚房,兩旁擺著桌椅,遠處的士兵捍衛在最前線,以防有什麼意外襲擊。
歌吟孤身坐在枯樹上,看著遠處的營帳,淡然一笑,轉而盯著四方,今日的婚宴他不參加,卻肩負起所有的安全,責任之重,他不得不加倍心四處的動靜。
當夜雲詩瀾坐在曼紗華的營帳內,曼紗華的腰身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可以下榻自己走路了,淵著配的膏藥果真是管用。
曼紗華替雲詩瀾裝扮著發飾,為她上妝,將她的婚服歸置好,峨眉淡掃,嘴唇微紅,最後曼紗華將鳳冠裝置在她的發飾上。
今日的雲詩瀾不同往日曼紗華認識的雲,她一身大紅的嫁袍著身,周身珠翠環繞,側臉一笑如花姿嬌媚,讓人移不開眼去,雲詩瀾起身,長裙逶迤拖地,腰身曼妙多姿。
曼紗華瞧著她會心一笑,她溫聲道:“雲,我從未見過如此嬌美的你。從前的那些女漢子氣息已然消失的蕩然無存,而今的你閑雅超逸,等會出去一定會嚇上官一跳的。”
雲詩瀾掩唇低笑,臉頰便浮起兩朵好看紅暈。
“還害羞了,我何時見過雲還會害羞。”曼紗華逗她,她的臉更紅了。
門口弄潮來催:“雲姑娘準備好了嗎?”
“好了,我們這就出去。”曼紗華應答道。
今日她特地將白衣換下,穿了一身青色的衣衫,外頭加一個厚披風。
她含淚將蓋頭覆在雲詩瀾頭上,牽著雲詩瀾走了出去。
將士們在一旁吹打起了鼓樂,淵著已經坐在了上座,側邊作著四意映,軍中的一些的頭目。
上官錦瑒在紅毯的另一端,一襲紅袍,發髻高束,整個人也看起來精神了不少。
三月的的生死與共,足夠讓他們確認彼此的一生。
曼紗華牽著雲詩瀾走到上官錦瑒身旁,她將雲詩瀾的手鄭重的交到了上官錦瑒的手中:“雲是個性要強的女子,今日我就把她交給你了,日後別讓她受了委屈。”
上官錦瑒微微一滯,他雙手接住雲詩瀾的手,鄭重的點了點頭,一生他都會好好的照顧她,愛護她,把她當作珍寶一般對待,絕不叫她獨自難過。
曼紗華退至一旁,坐在了紅毯兩邊的桌椅上。
淵著抬眸看了她一眼,複又回過神來。
鼓樂吹打到極致,將士們歡呼聲一浪高過一浪,雲詩瀾緊緊的牽住上官錦瑒的手,這是他們給她最獨特的婚禮,她將銘記今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