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走到宮門口,門口停著一輛馬車,宮女從懷中掏出一包銀子遞到曼紗華的手中道:“這是夫人吩咐的,馬車裏的糧食衣物都足夠支撐姑娘走到淵國去。”
“夫人還姑娘有沒有什麼話留給她?”宮女問道。
曼紗華低著頭看著手中的銀兩,她真想做一個有骨氣的人,將銀子車馬衣物糧食通通還回去,然後揚聲著不用芙染姐姐擔心,她自己會搞定一切,可是她不能,她即使再有骨氣,她也知道她不能沒有這些東西,沒有糧食沒有馬車沒有銀兩,她寸步難行。
她接過宮女中的銀兩道:“你幫我給爾珍帶句話吧。”
“啊?”宮女略微的詫異著。
“你代我向爾珍句謝謝。”她罷轉身正欲上馬車去,宮女吃驚的問道:“沒了?姑娘就沒有什麼話要和夫人的?”
“沒有了。”她上了馬車,宮女躬身告別她。
車夫問她“姑娘要去哪裏?”
曼紗華掀開馬車的窗簾,好好的看了看邪族的宮殿,一排排坐落不齊的房屋,那件白房子依舊矗在最顯眼的地方,她複又放下窗簾,道:“去東夏國吧,東夏國的東夏城。”
車馬啟程,夜深露重,她縮在馬車的一角等著回家去,這次回去她就再也不走了,剩下為數不多的歲月她隻想待在故土,好好的陪陪去世的他們。
她的一生都是國王設計好的,可她卻恨不起他來,那個高大威嚴的男人是自己的父親,從被封作華公主接受著萬般疼愛,後來坐上巫女的位置接受著下人的愛戴,這一切都是國王給的,她忘不了。
可作為巫女的代價她也不得不承受,被辱、服用慢性毒藥,這一騙便是十六年,最後國王給她解釋的機會都沒有……
而今重回故土,她不得不正麵麵對。
淵國,清王府內,淵著單手撚著一隻白色的玉棋子若有所思的看著麵前棋盤上的殘局,喜樂立在一旁沏好茶遞了過來,“主子,這次意映姑娘又落套了,李衛錚手下的幾個有名望的大人近期頻頻遇到麻煩,皇上已經不耐煩了。”
淵著押了一口茶,眼睛繼續看著棋盤,他又問道:“這次她又調運的是哪裏的勢力?”
“上官將軍放線下去查,查來查去這次還是寧京城中的勢力,看來這個意映姑娘來頭不簡單啊。”喜樂讚歎道。
淵著繼續摩/挲著手中的白玉棋子,棋子光滑透亮,他眼眸中暗光一沉,將手中的棋子丟下,淡淡道:“意映必然與暗中的那方勢力有關聯,這背後的人是誰就看本王猜測的準不準了。”
喜樂笑道:“主子這最後一步棋我們是不是該走了?”
淵著再次端起茶杯押了一口,“朝中渾濁不堪,現在正是大好時機。將意映軟禁起來,不準她與外界的接觸,再揚言出去本王已經知曉華兒是為何出走了。”
“是,奴才這就下去承辦。”喜樂話罷並沒退出房間,他遲疑了一下,又道:“主子,邪族那邊的探子傳話來芙染公主秘密將華公主趕出了邪族,現下華公主的馬車正往東夏行駛,您看我們要不要……”
淵著的眉梢微微上挑,他沉聲道:“本王自有打算。”
“是。”喜樂再次躬身退下。
意映被軟禁了起來,她所在的房間周圍圍滿了清王府的精兵,一層層的防衛嚴密牢靠,就連一隻麻雀也不能輕易的踏入這片禁區。
淵著一身素衣白袍站在門口,沉聲命令道:“開門。”
侍衛將房門上的鐵鏈打開,淵著抬頭看了看四周的牆壁樹影,眼眸中含著一絲意味不明的笑,便踏了進去。
這已經是軟禁的第三日了,這三日內沒有淵著的準許是沒有人來給她送一口吃的,送一滴水進來,她麵色慘白奄奄一息的趴在桌子上,桌案上的茶杯早已被喝空,歪倒在一旁。
意映眯起眼睛看到是淵著來了,她輕輕笑著虛弱道:“王爺這是怎麼了?您不是最信任意映,最喜歡意映給您沏的茶嗎?如今意映到底做錯了什麼事要遭王爺的這般涼心對待?”
淵著坐在桌案的一邊,麵色凝重的看著她卻不一句話,意映急了,她艱難的支起身子沿著桌案往前走了兩步猛地撲在淵著的衣袖邊,拉著他的胳膊質問道:“意映就究竟做錯了什麼要遭王爺這般對待?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