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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0:午時三刻

妝語嫣依依不舍的看著這裏的一花一木一草,她鄭重的對曼紗華道:“告辭了,後會有期。”

或許從這句話一出,妝語嫣應該從心底就已經不恨曼紗華了吧,曼紗華釋然一笑,點了點頭道:“萬事心。”

妝語嫣走後, 曼紗華看著窗外的濃淡樹影,溫淺一笑,或許那日妝娘的訓斥是對的,凡事退一步海闊空。

夕陽下西下,暈黃色的華光照應在東夏樓的紙窗戶上,雲也從昏睡中醒來,她陰霾著臉頰,隻問了一句“劫囚車失敗了?”

“恩。”隨後她便一言不發的拿了龍骨鞭出了離妝苑。

夜半,曼紗華輾轉反側,卻是不得安寢,在良心上她終究是過不去那道坎,若是雲城宿救不回,他的清譽這輩子就這樣毀了,那她還有何臉去麵對雲。

淵著依舊半夜前來,他擁著她靜靜的什麼都不,她也不問,她不想給他壓力,這些沉重的全全都壓在自己的身上。

淵著假寐,擁著她的手不變,曼紗華轉身過去,睜著眼、閉著眼,怎樣她都不得入睡,他微微睜開眼睛,像是察覺到了什麼,他複又閉上眼睛,不言不語,陪著她直到亮。

第二日午時,便是雲城宿當街問斬的日子,曼紗華不知雲會做出什麼來,她也不知淵著的計劃是什麼,就這樣幹著急著,早茶也吃不下去一口,自打上次醉酒之後,這胃也一直不見好,吃點東西就會難受,這遇到情緒不好時,便是半口也吃不下去。

快到了問斬的時辰,雲仍是沒有來離妝苑找她,曼紗華算著時辰,怕是自己再不去就晚了,忙讓兔備車馬,她素身前去。

北街路口,百姓圍眾聚集,曼紗華獨坐在車內,看著雲城宿一身囚服被捆綁在高台之上,頭顱已經放到了閘刀之下,太陽火辣辣的烤著整個寧京城,揮刀的力士,用黝黑的手臂擦扶著從脖頸中淌流下來的汗水。

雲城宿一臉灰然,靜等處置。

高台站著一襲華服的年逾半百的一男一女,相互參扶著,站在人群中間異常的耀眼奪目,因他們周圍的人群都紛紛退讓了十步之遠,刑台的正下方,除了他們二人站的極近,其餘的百姓都紛紛退讓不及。

曼紗華素手支著窗簾,她問道:“高台下端的人是?”

“他們是雲太尉和雲夫人,今日皇上特地恩準他們來到刑台下,觀看雲公子行刑。”兔如實道來。

曼紗華瞬時覺得四肢冰涼不已,淵辰這是讓他們白發人送黑發人嗎,他這是不是過於殘忍了一些。

行刑台子的上端端坐著執掌生死令的官員,一旁還坐著一位帶著麵紗的女子,想必這位應該就是邪族的大使,出了這樣的事情,她竟然能頂得住壓力,前來眾人聚集最多的地方,觀看行刑。

國與國之間的文化不同,她或許隻是想讓侵犯了她的惡徒死而已,其他的她亦是不在乎。

人群中千百張麵孔,曼紗華一一看去,卻未見雲的身影,今日她的心上人行刑,她是不敢麵對所以還沒來嗎。

再過片刻,這刀便要落到雲城宿的脖子上了,為何現在還是不見轉機,著哥哥,你的計劃到底是什麼,如若要雲家對皇上死心,那現在他們已經是對皇上失望透頂了,可這一切仍舊是沒有改變,難道他是想讓雲城宿人頭落地,徹底的將雲家與皇上反目,他才罷手嗎……

執掌生死的官員手中拿著令牌,隻是一眨眼間,他便扔到了地上道:“午時三刻已到,行刑!”

雲夫人當場哭暈倒地,雲太尉眼中劃過一絲絕然,皇上這是要他雲家斷後啊!

揮刀的力士雙手舉起,抬起了刀,在場觀看的眾人,忙轉身別過了臉去,讓他們親眼看著別人家的公子人頭落地,莫不是一種精神上的刺激。

邪族的大使站起身子,冷笑著,大聲嗬斥道:“狂徒該死!”

曼紗華看著刀在須臾之間便狠命的往下落去,雲太尉也昏厥了過去,她心下一片淒涼,一切都完了。

霎時間,一手寬大的麵板橫在了大刀與脖頸相接的地方,力士的刀將木質的厚麵板劈成了兩半,大刀莫入了雲城宿脖頸一分後,一計飛鏢同時飛出,揮刀的力士,瞬間斷了雙手。

揮刀的力士痛苦的倒在地上,舉著兩隻突兀的胳膊不出一句話來。

紅的如烈火般的衣影越過眾人的頭顱,飛身前往行刑台上,她帶著麵紗,轉身淩厲的掃過眾人,再看向高台上的官員大使,她複又蹲下身子,眼中含著淚看著雲城宿,紅衣女子慢慢的伸手取下麵紗。